朱月暖接了置办的事儿,她和楚宜桐成亲时日也不算长,房间一切都还是新的,楚重锤夫妻那房间还有厨房却显得陈旧,她干脆便连这些都纳入了计划,请了工匠来丈量,又去铺子里订购家具用品,三天的工夫便把家里家外都焕然一新,包括那间杂物间也收拾出来装扮了一番。
“月暖呐,你怎么把这些都换了?”李玉娘见状不由咋舌,连连说道。
“婆婆,砦门清苦,如今也不合适带你们过去受苦,您二老显然也没想过跟着小叔子一起去禹洋府,公爹又不愿放弃这祖业,所以,我打算买两个丫头回来照顾您二老,这儿便是给她们安排的。”朱月暖有她的打算,笑着解释道,“这样我们在外面也能安心些。”
“不用不用,我们都是自在惯的人,哪用什么丫头照顾。”李玉娘连连摆手。
“原本,丫头,家丁,护院,管家都是必须的,只不过我也知道您二老会不习惯,才没说全备上。”朱月暖认真的说道,“婆婆,我知道您是节俭,可如今,禹知是五品官,小叔子也在工部任了职,若是您二老留在乡间却无人照顾,这不是让禹知和小叔子被他人唾骂吗?”
“我自己愿意的,关我儿子们什么事?我看谁敢骂?”李玉娘立即圆瞪了双眼。
“话不是那样说的,这儿子们都过上了好日子,爹娘却在家中受苦,任何事都亲历亲为,要是朝中哪位御史听到了风声,往上递上那么一本,禹知和小叔子就都有麻烦了。”朱月暖却是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婆婆一心教养着儿子们成才,如今他们都出头了,难道婆婆忍心别人指着他们脊梁骨骂他们不孝吗?”
“这个……”李玉娘愣了一下。有些转不过弯来。
“唉,算了,我看我还是去瞧瞧有没有谁家的宅子要卖……”朱月暖打量着李玉娘的神情,故意说道。
“买宅子做什么?”李玉娘下意识的问。话出口,她立即会意过来,无奈的冲朱月暖摆了摆手,说道,“这儿可是我们老楚家留下来的。我们才不搬,就按你说的吧。”
“那这样,我留在家里陪公爹和婆婆。”朱月暖又提议道。
“那不行,你留下那桐儿怎么办?”李玉娘反对的更快,一双眼睛在朱月暖身上扫来又扫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愣愣的看着朱月暖,好一会儿才迟疑的问,“月暖,你……你不会还……还在生桐儿的气不愿意跟他一起走了吧?”
“您想多了。”朱月暖失笑。摇了摇头。
李玉娘却似越想越觉得可能,一把抓住朱月暖的手,压低了声音:“那你就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之前我为桐儿那样说你,是我不对,我……”
“婆婆。”朱月暖无奈的看着她喊了一句,再次申明,“您真的想多了。”
“可是……可是……”李玉娘有些惶惶,头一低,目光落在朱月暖被袖子盖住的手腕上。支吾了好一会儿,却突然放弃的松了手,讪笑了笑,说道。“没事儿,我就是担心你们。”
“婆婆放心,我们很好。”朱月暖轻笑,没有多说。
“那就好,那就好。”李玉娘不自在的缩着手,转身去收拾厨房。
朱月暖瞧了瞧她的身影。抿唇一笑,往街上走去,接下去还有许多零碎东西还要准备。
“楚夫人。”正走过四方桥,迎面站着秦时宇。
秦时宇穿着素色长袍,眼底还泛着些许青色,但神情还算平静,手上也没有了他一贯爱拿的扇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坦然看着她。
朱月暖停住脚步,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微微福了福,一改之前的冷漠,客气的招呼:“秦公子。”
“楚大人可在家中?”秦时宇瞧着她的举动,笑意渐渐浮现。
“他受了南公子和莫公子之托,去探望他们的家人去了。”朱月暖这次倒是耐心。
“南兄和莫兄不曾一同回来吗?”秦时宇有些惊讶。
“也曾问询过他们,可他们却说砦门百废待兴,我们又数月不能在砦门,那边的事不能离人,所以便没回来。”朱月暖解释着,打量他一番,问道,“你找他有事?”
“无事。”秦时宇笑了笑,从袖间递出一封红红的请柬,微低着头说道,“再过几日,是我成亲的日子,若楚大人和楚夫人得空,还请赏光来家中喝杯水酒。”
朱月暖有些惊讶,想了想,缓步走下最后几级台阶,双手接过他的请柬,翻开看了一眼,有些遗憾:“这个日子啊,我小叔子也是这一日成亲呢。”
“是吗……”秦时宇有些失望,却又似小小的舒了口气。
“我一会儿转交给他,放心,人若到不了,心意必到。”朱月暖冲他挥了挥手中的请柬,笑着说道。
“楚夫人说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时宇有些尴尬,忙解释。
“我的意思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朱月暖撇嘴,直白的说道,“我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况且,砦门最后那一次交锋,我也听他提过,若不是你从中斡旋,我们或许就落在那些人手里了,所以,于情于理,这份心意都少不了的。”
秦时宇一愣,抬头看着她的目光闪着亮光。
“当然,你要是不想收我们的礼,也可以,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扔了就是。”朱月暖撇嘴说着,径自从他身边走过,边走边挥着他的请柬说道,“看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就想踹你下河。”
秦时宇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