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庞岳不由得又是一声重重地叹息,暗暗地感叹着:不论什么时候,平民百姓都是战乱的最大受害者。
……
等赶到军营门口附近的时候,庞岳却看到那里出了一点意外情况:一个妇人正冲着门口的哨兵大声地嚷嚷着什么。甚至还不时地上前推上一把。哨兵以及带队值哨的军官碍于军纪,并没有还手,只是虎着脸不停地呵斥。但那妇人却不依不饶,依然停在原地对着站岗的官兵大声叫嚷。引得周围路过的行人也纷纷驻足观望。
看到这里,庞岳眉头一皱,赶紧加快速度赶了过去,身后的一众将领和亲兵们也快速跟上。
……
“你们这些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军营门口,那妇人仍然操着一口湖广北部方言在冲哨兵大声嚷道,“我是进去找我男人,关你们屁事!”
“嘿,你还讲不讲理了?我对你说了几十遍了……”带队站岗的一名旗总也没好气地呵斥道。正说着突然看到前方的来人。赶紧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双腿靠拢、绷得笔直,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大帅!”
那正在叫嚷的妇人也不由得回头。看到一群顶盔披甲的武将站在她身后时,气势上顿时矮了半截。眼神中也流露出了惊恐之色,甚至还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毕竟,那种从尸山血海中练就的杀气是她一个女流之辈无法坦然直视的。
庞岳快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妇人,三十左右的年纪,身材略显粗壮,眉眼间透着一股泼辣,身上的粗布衣服有些破旧,倒也洗得很干净。
“这位大嫂,你有什么事吗?”庞岳和颜悦色道。
那妇人虽然不知道眼前问自己话的是什么人,但看到其身后跟着一大帮人,立刻便猜到这是个大官。再开口时,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样激烈了,不过仍然带着一点不服气:“我男人去年投了军,刚才听街坊说,我男人参加的队伍已经进城了,就在这里面,可是他们不让我进去!”
“大帅,不是我们不通情理,而是军中有规矩啊……”门口带队站岗的旗总赶紧解释道。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庞岳松了口气,摆了摆手,又对那妇人道:“不知大嫂的丈夫叫什么名字?是去年在这里投的军吗?你确定投的是这支军队?”
“我男人叫吴平,就是去年在城里投的军,投的是庞将军的队伍。刚才这几个当兵的也承认了,这就是庞将军的队伍,我男人肯定在里面。”
庞岳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两万人的名字他不可能全部记住,但听这妇人一说出“吴平”两个字之后他便立刻有了印象:去年参军的一个新兵,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原籍荆州,后与妻子流落到长沙安定下来,中等身材却天生神力、且刀法过人。新兵训练结束之后进行分配的时候,卫远本来已经把他收入亲兵队,但崔守成也发现了这个好苗子,硬是亲自求庞岳出面把人要了过去。所以庞岳对此人才有着较深的印象,甚至还知道他后来的分配去向。
“去陷阵营甲队甲司乙局把吴平叫出来,与他妻子见一面。”庞岳朝身边的一个亲兵吩咐道。亲兵得令之后率先一步进了军营中,往陷阵营的宿营区跑去。
问题解决了,那妇人的火气自然也就消了,赶紧退到了一边。
“大嫂,你男人马上就出来了。以后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这么大的火气。”庞岳朝那妇人说了几句之后又对身后的诸位将领吩咐道,“我们先进去吧!”
……
进了军营,庞岳打算先去查看一下各营的情况,然后再召集营官以上将领举行一次湖广镇内的军事会议,探讨一下接下来的形势发展以及总的作战方针。
一行人刚刚走到营地中央的时候,庞岳便看到一个身材有些瘦削的士兵正跟在先前进去的那个亲兵身后往大门外跑去,那应该就是吴平了。
看到庞岳一行之后,吴平和亲兵赶紧停了下来,立正道:“大帅!”
“你就是吴平吧?”庞岳面带着微笑,“我刚才听你们营的营官崔参将说,你前不久已经提升为伍长了,并且在万寿桥一共杀了八个鞑子,对吧?”
吴平生性便有些木讷,见全镇最高统帅与自己说话,不免有些紧张,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表现得不错,今后继续努力。这样吧,正好今天你家娘子也来看你了,我就准你出营去陪陪她。不过,晚上全军就寝之前一定得回营。”庞岳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这是五两银子,带你娘子去买身好一点的衣裳,军营街对面还有一家裁缝铺没关门。快点去吧。”
“大帅,这……”
“拿着!”
看着庞岳离去的背影,吴平眼中泛出点点晶光。
……
视察了几处营房之后,庞岳发现,拒清军主力已经抵达城外,但将士们的精神状态还算比较稳定,有着大战之前的兴奋和一丝紧张,但脸上已经看不到惊慌、恐惧之类的负面情绪,毕竟前些日子的一系列胜利已经带给了他们不少的自信心。
对这种情况,庞岳自然是大感欣慰,对接下来的战事也有了更强的信心。
也就在这时,一直欲言又止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