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庞岳的着重点并不在大北门,部署在大东门外的兵力不过是为了吸引清军的注意力而已。他的着重点其实是在大北门西南方向的一段城墙,这个位置处在大北门城头火炮的死角,所面临的的直接威胁并不大。
此时,在这段城墙的数十步之外已经垒起了一座土丘,华山营的官兵们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土工作业,挖掘通向城墙方向的地道。在这个距离上,城头上清兵准备的滚木擂石根本起不了作用,用弓箭射击的效果也微乎其微,反而会招来明军的还击。因此,华山营官兵们的工作还是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大人觉得此次真能炸开城墙吗?”拒昨晚已经听了庞岳的详细解释,但崔守成心中依然没有底。
对这种疑问,庞岳已经见怪不怪了,微微一笑道:“承业难道这么没有信心吗?不进行尝试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放心吧,只要地道能顺利挖到城墙根下,我就有八成的把握能够炸开这段城墙。”
“大帅的预测,属下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属下依然担心,万一此次还不成功,浪费火药倒放在一边,攻城的进度也会被延误。”
“你的担忧我完全理解,事实上,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但凡事总要尝试一下,若是一味地遵循旧例,那才是庸人所为。”庞岳又道,“火药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们军中的火药尚且够用,就算此次浪费了一些,等打下广州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至于攻城进度就更不用多虑了,目前李成栋、佟养甲已成瓮中之鳖,虏廷的援兵渺渺无望。最缺时间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既然如此,那属下就放心了。大帅若还有别的安排,请拒吩咐下来。”
“暂时还没有,”庞岳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我们目前唯一要做的便是养足精神,等炸开城墙之后打城中的鞑虏一个措手不及!”
……
华山营如此明目张胆地挖地道,自然不可能瞒过城头清军的眼睛。当庞岳和崔守成在交谈的时候,城头上的佟养甲与郝尚久也已经将城外的情况看了个真真切切。
“伪明军这是要采用穴攻战术,企图挖塌城墙或是直接通过地道攻进城来!”经验丰富的佟养甲只看了一眼便做出了判断。
“督宪大人明鉴!”郝尚久附和道,接着又指向了城外,“大人请看,伪明军在那座土丘旁边堆放了许多粗大的木料。如果末将没有猜错的话,等地道挖到一定程度之时,他们便会将这些木料搬进去,运走墙基下面的土之后再用这些木料撑住上面的墙基。等到城墙的墙基之下完全被掏空,他们就会从地道中撤出,并放火烧毁那些支撑墙基的木桩,造成城墙坍塌。”
“郝将军言之有理!”佟养甲点点头,之后又不禁发出一声冷哼,“那庞贼当真是狂妄,竟敢做得如此明目张胆!没错,我军眼下的确不便于主动出击、去摧毁他们的地道口。但对付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本督有的是办法b将军,你去安排一下,组织民壮挖一条水渠,把东边那条沟里的水引到这边来。明狗不是喜欢挖地道吗?到时候本督便让他们尝个痛快!”
“遵命!”郝尚久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