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婉心迟疑了一下,伸手拍拍他后背:“那是做梦,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在吗?如意也快回来了,上次写信,说再有半个月就能到京城了,估摸着,也就这几天了,到时候,让她回来住几天。”
沈正信笑着点点头,活着,其实还是挺好的。真感谢上天,没让婉心和如意像是梦里的人一样,要不然,这生命,也就太无趣了些。幸好,还有这两个人在,要不然,怕是自己就和梦里的那个沈正信一样了,不到四十,就永远的睡着了。
四皇子
“王爷,您过来了?”有小丫鬟站在廊檐下,瞧见他过来,忙对屋里喊了一句,然后,屋里的女人就急匆匆的迎了出来。李承瑞有些不耐烦,挥手打开了女人伸过来想要解开他衣扣的手:“月例发下去了?”
女人有些愣,随即赶紧点头:“已经发下去了,王爷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李承瑞冷笑了一声:“我怎么想起来问了?我若是不问,你是不是就要将韦侧妃的月例给全部吞了?”
对面的女人一脸迷茫:“吞了?什么吞了?”
李承瑞有些厌烦,这女人,总是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迷茫样子,可真是会装傻!要不是韦侧妃拿出了证据,说不定自己就真要相信这女人了。
“你还不承认?”李承瑞心里有一股戾气,伸手就扯了那女人过来:“沈如意,我告诉过你,既然嫁给了我,就安安分分的!你打压韦侧妃,不让她见我就算了,你是正妃,我给你几分面子,现在,你竟是将韦侧妃的月例都给吞了,你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吗?你是不是就盼着她房里没有炭火,冻坏了身子,然后小产?”
沈如意拼命摇头:“不是,我没有……”
“没有?到了这会儿你还狡辩?”李承瑞怒火更旺:“你真想本王给你看证据?你还要脸不要了?”
“不是,王爷你听我说……”沈如意急急的辩解,李承瑞却不愿意听,他在外面忙的很,整日里东奔西跑,回来还要应对这些女人家的事情,早就是满心不耐烦了,早先娶沈如意是为她背后的沈侯爷,可沈侯爷既然半分面子不给,那沈如意就没半点儿用处了。
若是她听话点儿,自己还能将她当个花瓶放着,不缺吃不缺穿的养着,可是这女人,未免太不识趣了些!既然半点儿用处都没有,还不赶紧安安分分的呆着!整日里,就弄些幺蛾子出来,只会争风吃醋,只会打压别的人!
越想越怒,李承瑞说话就没半分客气了:“既然你不会管家,那就不要管着了,将账本和钥匙拿来,以后,这王府就由韦侧妃打理!”
说完,李承瑞转身就走,他实在是不想看见这女人,空有一张脸,却活的像一只老鼠!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贪图一个嫡出的名头,将人换成了这个沈如意!竟是忘记考虑了,庄子上长大的女人,能长成什么样子!若是能打理后宅也行,可连这都做不来,简直就是白白活着了!
“不,王爷,你听我说……”沈如意忙喊道,跌跌撞撞的追出来,却被门外的婆子拦住了:“王妃,王爷刚才吩咐了,不让您出门,您别为难老奴。”
那婆子五大三粗的,一脸横肉,沈如意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小心翼翼的退回房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什么克扣月例,自己根本没做过啊,自己有嫁妆的,为什么还要去克扣月例?
那月例是到哪儿去了,韦侧妃那里没有,是不是下人们给吞了?
左思右想,实在是猜不出来,沈如意哭的脑仁儿疼,眼睛都肿的快睁不开了。夏莺端了一盆温水给她擦脸,她扒着夏莺的手问:“王爷今儿怎么发那么大火?韦侧妃的月例,我不是给发下去了吗?怎么就不见了?”
夏莺叹气:“姑娘,你还不明白吗?就是你发了月例,韦侧妃也要说你没发,王爷今儿将账本和钥匙都拿走,回头会给谁?除了韦侧妃,谁还能管着王府?”
沈如意呆了呆,心底一片冰凉。
只是,不管家了也好,自己本来就不擅长管家,那些数字,看的头疼。安慰了自己一番,沈如意也就没当回事儿。反正,自己有嫁妆,反正,自己是正妃。
可慢慢的,沈如意就发现日子不对头了。月例总是不够,吃的穿的用的,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冬天没有炭,夏天没有冰,饭菜都是冷的,布料都是能看不能用的。
花自己的嫁妆也花不出来,因为韦侧妃说,让王妃花嫁妆,太丢王府的脸了。她唯一能信任的,就是夏莺了,可夏莺连王府的大门都出不来。
沈如意想找王爷,可她根本见不到王爷。
不到两年,她就病了,病的下不来床。韦侧妃请了人给她看病,也抓了药,可越喝,她就觉得身子越沉,整日里都醒不过来。
她只是有些懦弱,她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看见外面的这些肮脏,她不傻。躺在床上起不来,往日里的事情就越发的想的仔细,想的越是的仔细,她就越是明白。
她一开始只后悔自己错信了韦侧妃,后来开始后悔嫁给了李承瑞,再后来开始后悔进了侯府。再再后来,快死了,她才后悔,自己竟是一开始就错了。
只是,再后悔也没机会了,都已经闭上眼睛了。
李承瑞就跟看戏一样,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