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而好奇,紧张的盯着他的眼睛问“是做什么的?”
“就是……方便你自由进出的……”
负气的转身就走,她便在身后追逐,很快就走到他身旁,依旧好奇的盯着他道“蓝辰说只要穿上魔族的服饰,戴上属于魔族的腰牌,以后我就不用总是隐身才能出入此地,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是是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外公怎么说就是做什么用的吧。难道他还要告诉她,外公给她的。是只属于魔后的腰牌?她是有多傻才不知道这腰牌还有一半属于外公?
可他那时到底是忘了,忘了问及她的身份,忘了问及她的姓名。记忆中她每次出现总是无法察觉气息,那么寻常的像个普通人界的女子,好性子、好脾气,时不时就会带些好玩的东西送给他和妹妹。即便见不到她,她也会留下东西让外公转交,寝卧内都快被她送的东西塞满了,却从未见她在魔界常住。
他总想,若是她可以留下就好了。
若是她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可她到底是没有留在外公身边,第五次见她时,还是因为妹妹外出游玩时误中邪毒,也不知是哪个歹人下的咒,当外公带着妹妹前往天远寻找解药时,她已浑身是血的从弥漫的毒雾中走出,将解药轻轻放在外公手里,便彻底晕了过去。
他本想替外公抱着妹妹,喂妹妹吃下解毒的药草,不料还未给外公看护她的机会,从天而降的白衣天神就骤然现身,将晕迷不醒的她带走。
“是他吗?您曾说,她喜欢的人?”
外公没有回答,垂落的眸光带着无法猜度的愁色,缓缓扶起的是妹妹的肩膀,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依旧理智的照料着妹妹的情况,再不去想她是怎么离开的,被谁救走的。
但凌霄却不明白,为什么外公不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好在没过几天她再次出现在魔界,心急切切的去查看妹妹的情况。
那时他便站在屋外,在她离去之时,骤然问出一句“你知道外公喜欢你吗?”
顿住的,是她轻缓的脚步。可看向他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轻轻在笑,没有半分犹豫的说“我也喜欢他。”
喜欢。
却不是他所说的那种喜欢。
他眉头一皱,进一步逼问“你就没想过他或许是想和你长相厮守吗?”
终于,她的神色有了变化,却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变化。
她只是困惑,不解,甚至带着几分疑虑的反问“你不知道蓝辰当初堕魔的事吗?他是因为墨语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很爱她的,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段往事早已从母亲愤怒的口中听闻了无数遍,事关魔界与九重天的深仇大恨,可此时说来,却只是一句知道而已吗?
她不明白,始终不明白。
不明白外公那时为何会堕魔,不明白外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或许他曾经也不懂,但在外公死后,他却全都懂了。
外公是爱她的,一直深爱着她,因她堕魔,因她死去,因她执掌魔界,只为在身后护她周全!
可惜,她到底是不懂的,直到外公死后,她才渐渐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愧疚万分的站在外公衣冠冢前,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梦醒了,人散了,就像剧终散场一样落寞。
他睁开眼望着床榻上垂落的云纱,久久失神的回想那时的每一刻,每一幕,终是忍不住搂住身旁妻子问“你说,如果她的星石真能锁住每个人的魂魄,外公当初用魂魄修复她的星石,会不会魂魄依旧保留,如今还活着?活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依旧保护着她的安全?”
“唉……”
轻声传来的,是身旁人的叹息。
蒋忆翻了个身,缓缓坐了起来,温和的手掌轻轻落在他眼角,将云纱外的光影掩了去,盖住了他满眼的探究和哀伤。
她就那样静静看着他,在良久的沉默中道出一句“知道你说这句话说了多少次吗?从她将星石送给邢剑锋,让邢剑锋转交给我们的那一天起,你每天就会反复念叨至少两次。而在这之前,你又总是念叨如何外公还活着就好了……”
她终是不忍,不忍惊动他心底的哀伤,只能沉默的听他念叨,却不得不在今晚说出她那日已经察觉的端倪,在此刻缓缓说给他听“天星虽然助人良多,却是一个心思极为细密的人。面对新月宫这样强大的对手,面对天父已经化身战魂的事实,她这时早已自顾不暇,何苦非要和我们见面,非要约你和巧儿吃饭,你就从来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想过。
怎会没想过。
说到底,或许是善存大帝提及了什么,或许是那夜她突然出现在魔界后想起了什么。
但这些都与外公无关,即便有关,外公也……
可沉默中,蒋忆却缓缓移开了手掌,趴在他肩头轻声说出一句“别以为她是出于愧疚,别以为她是在试图弥补什么。她给予的一切早已胜过当年犯下的错,若是弥补和愧疚,她不会那样同你说话。”
“那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去查。”说到此处,蒋忆便笑了,“但别总同她说是为了对付新月宫替我报仇才接近她,你答应过我这件事会交由我自己处理,我可不想替你背这个由头。”
话音刚落时,蒋忆也趴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