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湛咏见事已至此,想改变态度说:“就算老板娘是一个蛊婆,谅她一点微末道行,又岂能加害大巫师。”但马上变脸,说出这种肉麻的话,当着众属下他也做不出来。此时肚子忽又胀痛起来,张湛咏便趁机一言不发上茅房去了。
饶珊见大巫师杜娟神情自若喝完了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路祥似笑非笑挖苦一句:“刚才不知是谁在说——只要大巫师敢喝药,她就敢喝药的……”
饶珊脸上阵红阵白,却不肯端起药碗来喝。
众人见杜娟和饶珊一言不发坐在各自床上,彼此虽相对而坐,却谁也不瞧谁一眼,都不禁暗暗好笑。
班蓉见饶珊不敢喝药,故意望着路祥揶揄道:“开什么玩笑,还是小命要紧,嘻嘻。”
饶珊在众目睽睽之下,目中神色骤然变化,知道除了张湛咏偏向自已外,在场之人都在看自已的笑话,脸上阵红阵白。
饶珊心中暗忖:“大巫师喝了这半天了,也没见她有事,我又怕什么……”转念又想:“大巫师昨晚吃饭时就她一人没事,看来她真有些本事;今天我们吃饭也没见有事——老板娘如果有意下蛊,吃饭时便下蛊了,又何必要当着汤恬她们的面在药中偷偷下蛊,难道她专门要害我们二人不成?这可没有道理啊……”
言念及此,心中宽了不少,但一时却不肯喝药,有意多耽搁一些时候,观察大巫师杜娟有什么异常反应没有。
张湛咏也是有意拖延了好一阵时间,才回到楼上来。张湛咏正欲进屋,却见男弟子严鹏过来向他悄声禀报什么事情,众人听不清楚,都不由好奇地看着二人在楼道上说话。
杜娟见这个男弟子有些眼熟,愣了小会,才猛然想起他就是那天要脱自已裤子的人,结果被张湛咏一脚踢下了土坎。
杜娟脸上微微羞红,左手托腮,无意识地呶着小嘴。
张湛咏与严鹏说完了话,张湛咏忽然走到楼道处去了,过了好一会,张湛咏才又出现在门口,并让严鹏随自已进屋来。
饶珊一见张湛咏进来,忽然端起药碗来,众人脸上都带着好笑的神色看着她,张湛咏见饶珊要喝药,嘴唇动了一下,欲言还止。
饶珊将嘴唇放在碗沿,眼睛余光瞥见张湛咏没有阻止自已的意思,便慢吞吞喝了起来,待喝下两小口,觉得已经无所谓了,便故作泰然喝药,待放下碗时,药汁还剩余小半碗。
几个女弟子知道饶珊还是心虚,不由都捂嘴窃笑。
张湛咏见饶珊喝了药,自嘲似的笑道:“我们真是大惊小怪的,其实有大巫师在此,就算老板娘是一个蛊婆,谅她一点微末道行,又岂能加害大巫师。”
张湛咏这话是一语双关,既是有意给“大巫师”杜娟挽回一点颜面,又是在安慰饶珊。
杜娟因严鹏站在张湛咏身边,也不好意思看二人,嘟着小嘴,双手放在压床木板上,双腿吊在床边,眼睛望着地下。
张湛咏看着杜娟,微微一笑,说道:“刚才这位严鹏兄弟对我说,他和另两位兄弟都可能是中了大巫师的花草蛊了,身上都出现了红斑点,我想麻烦大巫师给他们看一下。”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路祥和阮大金也是中过花草蛊的人,二人忙要掀开自已衣服检查腹部有无红斑点复发,几位女弟子都羞得娇嗔起来:“要看都出去看!”
路祥和阮大金不管不顾,转过身去检查了一下,却见并无异样,方才放了心。
张湛咏先前在屋外已偷偷察看了自已身上,也未发现有异样,便对杜娟说道:“我也不相信他们是中了花草蛊的,毕竟都过了这么多时日了,要中了蛊早就发现了不是,但为了让他们放心,还是请大巫师检查一下他们身上的红斑点吧。”
杜娟只得抬起眼来,正欲起身随张湛咏出屋去给严鹏检查,严鹏已伸出双手到她面前,杜娟拿眼看了小会,只见他双手十指间有好些红色斑点,杜娟便又让他卷起袖管来检查,只见手腕上也遍布红斑,杜娟不由口角噙笑。
张湛咏等人见杜娟抿唇微笑,便问是什么情况,杜娟道:“这个是疥疮,是因为他们睡的地方不干净,才被传染的,并不是中了我的女巫蛊。这种疥疮并不是很可怕的,只是痒得出奇难受。”
张湛咏听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便问如何医治,杜娟说:“这必须到药店买膏药来敷的,而且这疥疮会传染的,所以大家都要特别小心。生了这疥疮的人除了用药敷之外,平日更是要特别注意清洁,将脏衣服用滚水烫了——最好是扔了就没事了。”
张湛咏于是叫严鹏和另外两位生了疥疮的男弟子自已上药房买药施治。严鹏和另外二人都是那天被张湛咏打过的人,所以这些天才没有过来同“大巫师”杜娟说玩笑话。
严鹏脸上臊得通红,讪讪地出去了。方雯、汤恬等几个女弟子都忙检查起床上被褥,杜娟也在自已床上翻看。见床褥都还算干净,方才放了心。
路祥取笑道:“你们几个女子每天和大巫师睡的都是上房,当然没有事,严鹏他们睡的却是大通铺,二十几个人睡在一间房中,自然很不干净。所以你们都是托大巫师的福,要不然叫你们几个女孩子也生疥疮,羞也羞死了。”
翁眉调侃说:“要不你也变成女孩子吧,张公子就会怜香惜玉让你也睡上房了。”
张湛咏不由脸上一红,摇头苦笑。
苏飞坏笑道:“我现在就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