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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既身体抱恙,又受了重伤,那厮明知如此,竟还让将军受这等马力劳顿之苦,又吹着阴风等我,果然是个无情的家伙!看来我嫁过来,也得被他折磨个半死不活。”
那女子突然化喜而怒,薛典见此,倒也难得笑开来,“多谢王妃关心,只是府中杂事太多,王爷亦是迫不得已才差遣在下来。”
心下重新开始审视这女子。那人向来以雍容儒雅心怀仁义闻名,却无人能看清那面具之下那一颗黑的透彻的心,一直以为只有他看得清,可面前这女子,竟同样有一双雪亮的双眸,将那厮穿透。
“将军莫要为那厮解释了,他本性我还不知?洛阳花朝节,明知萧建有伤,他竟让那孩子为他划船。跟随他那么久的一个孩子他都能如此对待,更别说你这个大男人了!你倒是为他解释,偏生我太过于了解他,一猜就知道是他让你来的!”新王妃义愤填膺说道。
薛典闻言轻轻一笑,好久没这么自在地笑这么多次了。倒也不辩驳,只是心叹这慕月对那厮倒也了解颇深,连这也猜出来了。
“薛将军。”待二人说话空隙,秋影奴才将自己的疑问抛出,“方才你道这青石路多长,桃花林便多长,秦淮王情深多少。难不成……”
“先生说对了,王妃也应清楚,这青石路从城外进王府,十里有余,这十里桃花便延伸至那处。”薛典笑道,但笑容较之从前却浅了不少。
“十里桃花?”慕月诧异道,“从何而来?莫不是是……一夜长出来的吧?”
“王妃猜对一半。这千株桃树是从城外桃花源移栽而来,连果实都被人摘了。至于这花儿……”薛典说至此处稍加一顿,“王爷以药物催生这千株桃花盛开七日,以迎王爷王妃新婚大喜。”
“七夜怨?”慕月一惊。
“原来王妃也知道。”
“当然知道了。”慕月惊色顿时化为一脸倦意,毫无仪态地打了个呵欠,悠悠叹道:“怪不得六月开了这花儿。没想到他终究是用了那药,只可惜了这千株桃树。开了这七日便毁于一旦,也许真要怨恨那厮一生了。”
“为迎娶王妃,何为浪费?这十里桃花,六月开放,以这等绝世奇景迎接王妃大喜,王妃以花见人,看这花,也知王爷用情至深。”薛典慢悠悠说道,眼神冰冷,但言下却有些讽意。
慕月并未看见他的眼神,可耳朵好的很,听得出来那人语气中的嘲讽,却未接话,她自己何曾不讽,“他费了再多心思,这六月桃花开的再美,也与我无关。送我,从何而言?”
薛典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女人脸上和眼上,心有怀疑,此时听她此言,更是确信不少,“王妃,在下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的确是个瞎子,瞎的很彻底。”慕月径直回答,唇角勾着无关痛痒的随意笑容,让薛典更是一愣:她真是个……瞎了眼的。只是这女人,思维也太敏捷了。看不见,居然都能猜中他所想?更不用提方才瞎眼听音便判断出自己受了伤。
这柔然王妃和北公子的声明真不是吹嘘的,转念一想,能和腹中九曲回肠的那厮齐名的人,自是不可小觑。
脑海中一段记忆串上头,朱广超曾告之自己萧慕理以沐月之名出的三道题,当世除了自己,便只有那北公子慕月答对了,让他们不得不把那绝世的药材拱手让“龙”。
薛典思绪回到清明,看一眼那个笑着说自己是个瞎子的女人,再看她那一双安静的眸子,冷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夹杂着凄楚的诧异。
因这副身子,他从来都是寡情淡义之人,对所有可怜人都是无感。他以为他已经看破红尘,可终究难免为自己一生磨折而感慨。可眼前这个人,明明风姿非凡,一双蓝眼明明如此好看,可却是个看不到春秀秋冬的瞎子,也算得是个可怜人了。
而这个可怜人在说及自己是瞎子之时,却也是笑着的,眉眼唇角皆是笑意,神色间尽是洒脱随性,全然不觉失明是可怕的、憎恶的,也似是没甚么包袱。似乎在她心中的世间之人,瞎与不瞎无甚不同,都能活个自在。
这女人真是特别了。至少,在他薛典有生之年,是没见到哪个残缺之人将自己那不能见人的残缺笑着示人。
难不成,这便是那北公子随性潇洒一说的来源?那所谓的潇洒随性,也并非只是指言行,而是那看这世间的心态。
这是薛典第一次见到那和萧慕理齐名的北公子,那个笑着说自己是瞎子的女子。多年来,他一直不解,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才会有这般释然心态?而这份心态,正是他丢失、寻觅了整整十多年的宝藏。
薛典思绪游离,但很快,他又回复清明,“秦淮王心头最期待看这六月桃花的人,竟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看到的。”
“没看到又何妨。”慕月懒懒笑道,“你当真以为他是真心送我?他不过是在期待我看到这六月桃花娇艳盛开的样子,炫耀一番他的七夜怨,然后让我收回当初说他冷血的话罢了。”
末了,又无谓地补上一句,“他想翻身的算盘,又打空了。”转身向马车而去,“影奴,上车…….”
“下雪了……”那“上车”的话还未说完,只听秋影奴一声轻呼。众人同时抬头看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上竟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小雪,想来方才竟跟着桃花一起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