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城外,十里之地,桃花塚。
杨柳儿娇恣多情,春风儿宁神怡人。每年三月,桃花塚的桃花开的如同胭脂水粉染就而出、五彩水色泼成的花海。春日骄阳混着细软冬风拨弄着树枝上娇艳欲滴的桃花瓣,鸟鸣山幽。
“慕月,主人舞酒宴,说你在屋子里睡觉闷得慌,让你一同出去啦。”本以为小白龙会在屋子里睡去,奉扇推开房门,见小白龙根本没有睡在床上,屋子里除了陈列的桌柜木具,空无一人。
“姑娘?慕月姑娘?”
一番寻找下来,屋子里根本不见小白龙人影,奉扇又只得出来寻找。这般绕过回廊走道,角落缝隙的,奉扇才见院子里的最大的那棵桃花树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白衣女子。竟是那单臂枕在脖颈之下闭目睡去的小白龙。
金灿灿的春日阳光打在她白净的脸上,如白玉般透亮动人,长发白衣垂落而下,交织在风中。远远望去,整个人似是镶嵌在云蒸霞蔚并着金色的仙光之中,似是九天而落的仙人,看的奉扇也不由痴呆。
待想起自己是奉命来叫她的,奉扇顿时回过神,笑道:“有床不睡,小白龙怎地睡树上啦?”
“北公子是江湖之人,常年天为被地为席,睡床倒有些怪异了。”那树上的白衣女子闭着眼慢悠悠地开口,看她那副悠然的神色,完全是徜徉在无限春光之中。“今日春光好,就睡这里啦。奉扇美人儿可是想陪我一起睡睡啦?”
“怪不得主人说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原来真是这般。”见她如五陵少子般戏弄自己,奉扇噗嗤一笑,顺手摇了摇桃树的枝干。
“这桃花树只够睡你一人,我虽不重,但睡上去定得将这桃花树给压断了,主人非要责备我不可了。”
“是么?我看你家主人一个大男人是这么大的桃花塚的主人,应该是极其富有,若因一棵桃花树而责备自己的小美人儿,嗯……应该不是那fēng_liú六公子的行事作风了 。 ”
这瞎儿说着,还自顾自斟酌起来:“嗯…..的确是这样,要责备你,真不是你家主人的作风啦。”
“小白龙倒是了解的很?好啦好啦,快些下来罢,主人特地让我来找你过去吃饭。”奉扇拉着她的衣角。
“我睡的好好的,那啥公子找我作甚?”小白龙百无聊赖道,顺便还在树干上翻了个身,从正面朝上变成侧睡。这树干不算粗,这丫头竟能在树上翻身,好似身在宽敞香软的卧榻之上,看的奉扇亦是一呆一愣。
“我家主人说姑娘早间贪恋卧榻之暖,未曾进食,是以在林子里摆了宴席,有好东西让姑娘去尝尝。”
“好东西?”这瞎儿瞌睡似是全然没了,一下子从树上蹦了起来,剧烈动作牵带着一树好桃花落了不少。奉扇还未将话说完,只见眼前一道白电迅风般闪烁而过。
“奉扇快走啦,有好吃的哦。”奉扇还未从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反应过来,见那桃树空无一人,盈盈一笑,也翩跹而去了。
三月的水如同深春,清澈透明如似明镜,还夹带着一股子清新之气,似是一年开头,须得这样的好兆头。
奉扇带着小白龙来了河边的桃林,一众女儿正嬉笑打弄,有的伴着悠扬清透的舞起劲。
见她二人到此,六公子将碧箫收藏在袖,正要同小白龙客气寒暄一番,“姑娘请坐”那“请”字才说了一半,小白龙这瞎儿毫不客气地就地而坐,趴在桌子上便四处摸了起来。
一众姑娘和六公子皆不由得看向这瞎儿四处乱摸,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六公子忍住笑意,极尽地主之谊地问道:“小白龙在摸甚么?”
小白龙完全是饿慌了的模样,绵软地趴在桌子上,抬起头来,极其不满道:“奉扇说你让我过来吃好吃的,我把瞌睡都留到晚上睡,就为来吃了,结果你骗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河边的女人全部笑起来,六公子笑的更是开怀:“小白龙啊小白龙,我以为你是在摸甚么,原来是好吃的。你现在这般饿,还不是因你早间没有吃饭,谁让你贪睡呢?”
“我过来又不是让你教训我我不吃早餐的。”小白龙翻了一个瞎子不该翻的白眼,嘟哝道:“到底有没有?没有我走啦!”
“好了好了,你也莫急。我可不喜骗人,吃的马上就来,而且,我今日只请你一人。”六公子无可奈何叹道。
“哦?真的啊?”听见只请自己一人,小白龙不由得愣住,“不过,她们呢?她们吃什么?你就这般小气?”
“你怎么总是曲解我的好意?呃,你看,好东西这不送来了?”
两个身着彩衣的妙龄少女一人端着一大个精美的碗过来。一个呈到六公子面前,一个呈到小白龙面前。
少女替小白龙揭开盖子,小白龙看不见甚么,只觉一股股蒸腾热气往外冒,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早上因为睡觉而懒得没有起来吃饭,此时肚子饿的咕咕叫,闻见这香味,更是饿的心慌,只想将这香味赶紧全部地吃到嘴里边。
六公子坐在香玉美人堆里,却一直盯着她看,从她那张几乎在散发光芒的白净脸蛋儿上看出她的饥饿,笑道:“愣着作甚,还不给咱们的北公子盛上肉汤。”
少女应声,当即从大碗里舀出甚么肉来,搁在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碗里,递到小白龙面前,味道就更浓了:“姑娘请。”
“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