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看着你……呃!”剩下的字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而咽入喉中:“南边的,荆州还……”
“嘘……”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她薄凉的嘴唇上,看着昏黄灯光下格外安宁的人,抱住她的力道不由得悄悄地变大,清晰地感知着怀中人由弱变强的颤抖,温暖的手掌沿着她手臂的衣袖,一点一点地轻抚到她的胸前、脖颈,再到她瘦削的脸蛋儿上,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靠近,两人咫尺距离间的浅淡呼吸交织在这一纱距离之中。
“南边的!”
就在那唇与唇将近就近的最后一瞬,小白龙一声惊呼惊醒了神思游离的萧慕理。他还未从这那似是梦境的美好之中醒悟过来,面前白影迅速一闪,适才安然躺在怀中的小白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离自己一丈距离远的地方。
黄灯之下的白皙皮肤有些许发红,似是刚造出来的宫廷纸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很晚了,王爷早些歇息去罢。” 说罢,她转身往外去。
“你去何处?”
“你又想走?”萧慕理坐起身,冷冷地盯着她,似是在怒视着仇敌。从未觉得这瞎子如此地麻烦!
“回柔然么?呵,你连他都不见就这般离去,想必不会是回去柔然了,莫不是,是去往天涯海角?”
“我想,我回来梁国,是做的最愚蠢的事。将来梁国罹难,南朝千万子民岂不是要骂我约突邻慕月红颜祸水,让我背负一身骂名!我该……”
萧慕理正襟危坐,优雅地整理起衣袍,方才出现在面容上那属于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一点一点褪去,好似方才灯影下的一切柔情蜜语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而如今,梦境已醒,他亦苏醒。他依旧是萧慕理!萧慕理依旧是秦淮王!
“死龙,你不但是北公子,如今还是梁国王妃,有责任和本王保卫这梁国千万子民不为战火所焚。如今你若走了,你抛夫弃国的骂名就不是一身了!”
“慕月!”小白龙正要再说,屋外远远地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喊和脚步声,萧慕理眉峰一挑,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听了。这里还有你要关心的人,你是本王名正言顺的妻子,就这般洒脱地离开,从此以后,本王可没有义务留着他!”
“你!”她小脸蛋儿胀地鼓鼓的。
“慕月!”远远地,秋影奴便看见夜风中飘飞的素白衣袂,迅速跑过来,连萧慕理都未曾看一眼,便紧紧抱住思绪万重的小白龙:“慕月!”
“影奴!”
“我还担心那雪狗鞭将你带回长安,杀了你!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幸得朱将军来跟我说,否则……”
“我在呢!我好好儿地活着!你莫要别担心了。”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在生死之间游走的人,而如今却得尽力安抚别人。
秋影奴哪里有空闲心思听她的安慰之语,全数将约突邻慕月的种种为难归咎到自己身上。
“每一次都是我!明明说要和你一道回大漠,可是我不会武功,像个懦夫一样!把你给了萧慕理!给了御梦侯!若他当真杀了你,我……”
“我怎么会死呢?”小白龙紧紧咬住唇畔,心胸处一口酸泉扑腾而出,蔓延在每一处净土之上。这影奴啊……看来自己潇洒地走了,这世间究竟是有人记挂自己生死行踪的。
终有人会挂念自己,将自己放在心上的,这一生,活地也并不是那般孤独。
人终究不能太自私了!除非来也一人,去时一人也无可厚非,可这世间的牵绊还是很多的。自己终究不属于那独来独往的一类人的。
“我怎么会死呢?我不是说了要保护你么,我还会保护爹爹和秋父秋母,一起去鲁窟海子的!”两只颤抖的手,一时之间不知该放在何处。
这两人好似才是夫妻,自己倒成了多余的了?
萧慕理冷眼看着他二人,转过头不看这碍眼的画面,“秋先生,你朝思暮想的人好容易现了行踪,又要走了。去往天涯海角!连你都不告诉!你得替自己打算了。”
“南边的!”深知这萧慕理是故意这般说辞,小白龙面色微变。秋影奴闻言惊恐地放开她,双手紧按着她的肩膀,好似捏着随时会被风吹走的人:“你去哪里?”
“影奴我……”
“你说过,帮萧慕理拿回荆州再和我一起回大漠的,你如今要一个人去哪里!”
“你怎么总是这样,一个人来鸿去燕,叫我们担忧你生死下落!”
“你知不知道,你爹爹得知你在这里下落不明,常常托人寄信来询问你!你这般做,叫我怎么回答!”
“影奴……”说起还孤身在大漠的约突邻丸谌,腹中肠胃几乎是扭曲一处般,狠狠地刺激着心魂,小白龙深吸一口气,苦笑道:“不去,他胡说的,我哪里都不去,我只是旅途劳累,想去歇息的。”
秋影奴看着不怀好意的萧慕理,又慌忙看向小白龙:“真的?你没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了。”小白龙后退两步,苦笑道:“御梦侯带着大军压境荆州,如今正是大战之际。我说过会帮秦淮王夺回荆州的,怎可食言呢?是吧,王爷?”
“王妃记得诺言就好。”似是将所有人都算计在手一般,萧慕理自负从容地一笑,“既然如此,已经深夜了,都早些歇息罢。明日清晨,本王要和诸位大将商议对抗魏军之事,王妃既然也是本王的军事,那便一道了。”
“好,王爷早些歇息了,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