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兴奋的当晚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天未亮就爬起来穿戴好衣服。建兰听到声响进内内室来看,果然林琼起来了,忙说,“小祖宗,昨晚闹得半宿没睡,今早就折腾。请您等一等,奴婢马上去给您打热水来洗漱。”
林琼笑嘻嘻的,听见建兰抱怨也不说什么蹦跶着出了内室,但见外室有一大箱子放置在墙角上,随口问佩兰,“这里装的什么东西?昨日还没有。”
佩兰替林琼整理衣裳,道,“姑娘昨日叫婆子们送来的,说大爷指定等不及要,因此连夜送来了。”
林琼好奇,蹬蹬跑过去,吃力地打开箱子一看,里头白花花全是银子。有大块的元宝也有小银角子,或者印着花式的银锞子金锞子,各式各样很是可爱。
“这是?”林琼大吃一惊。
佩兰笑道,“姑娘叫送来的,估计这几年的月例银子全在这里了呢,奴婢也吓了一跳。”
林琼道,“不是,怎么全是现银呢?”
佩兰奇道,“难不成大爷想要全换成铜钱?那咱们可放不开。”
林琼问,“不是有银票吗?”
佩兰乐了,“奴婢从未听说。”
建兰打了热水回来,看见两人说,便道,“我倒知道大爷说的银票是哪一样,但咱们本朝是没有宝钞的。”
林琼:“……”不管怎么说,总算有钱了。
林琼用过饭,跟林黛玉说要出门看看,问她去不去。林黛玉一向在家里呆着,她这样的人家的女儿,本也不好抛头露面,因此对林琼的询问好笑,说不去。
林琼一时没多想,只道林黛玉不爱出门逛,便自己去了,没忘带满满一荷包银子。
维扬城林琼自穿越也出来了几次,轻车熟路便来到清平街。这条街是扬州有名古代人口买卖一条街,全都是人伢子和他们带来的穷苦人,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只是小孩子。
林琼突然有点庆幸,在阶级残酷的古代来到林家。
林海不给银子不给人,林琼想自己养一般下人,连挑选都是自己来,他带来的几个小厮听了林海嘱咐,只管保护他安全,其他一概不管。
林琼在整条清平街转了一圈又一圈,先是看中了拖家带口的一家人。这家只有一个两个壮年汉子,其余两个妇人,三位老人,七个孩子里其中一个才只有一两岁,一个三四岁跟林琼差不多年纪,最大的十二三岁。
林琼站在他们面前打量半晌,直把人看的眼神躲闪。牙婆子本来看林琼人小没打算问,见他驻足许久,又缠穿着不俗,方问,“小公子不如看看别个吧,这家人死倔,死活非要卖到一起。”
两个中年汉子挡在最前头,梗着脖子不说话,态度坚决的很。
林琼笑道,“是从北边逃荒来的?”
牙婆道,“可不是?他们老家在河南武阳黄河边上,今年遭了涝,家都淹了,一家子人活不下去了,只好来这里卖身。”
林琼撇了牙婆一眼,问两个中年汉子,“能从河南拖家带口来到这里,可见你两个能耐,不如这样,你俩跟本少爷走如何?”
一个中年汉子操着浓浓的河南音道,“我爹娘妻儿在这里,我们兄弟俩哪都不去。”另一个紧跟着点头。
林琼好笑道,“你俩都成这副模样了,还顾得了爹娘妻儿?看起来也是个九尺大汉,现在饿得病猫一样。”
两个汉子只是坚持。
林琼问了好几遍,不惜以财宝诱之,两个汉子就是不为所动,便有些恼了,低声吩咐身边小厮几句,小厮听了急急忙忙跑出去,再跑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里头热气腾腾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如何?快饿坏了吧?只要跟我走,就有肉包子吃、有银子拿。”林琼笑的不无恶意,手里颠着满满一袋银锭子的荷包,“小爷想知道你们是不是铁打的身子铁打的心,这都不动心?”
这家人好几天没吃一顿饱饭,大人受得了孩子受不了,几个小孩子饿的连哭都断断续续的叫人揪心,肉香味比一车银子都管用。
一位老人颤巍巍推两个中年汉子,叫他们走,“去吧,儿啊,这年头难过啊,爹不怪你。”
中年汉子依旧硬气道,“我们走了爹娘逃不过一个死,我们在咱一家人还能撑两天,我们不走。”
另一个也道,“咱一家人,骨肉分离算什么事儿,就不走。”
林琼扯着嘴角,这家人也太催泪了吧,也终于试探够了,让小厮把肉包子分给他们,一开始他们还不要,林琼说全买了才罢。
这家人绝不算贵,两个壮汉三两银子,两个妇人二两银子,七个孩子一共十两都算多了,至于三位老人,白给也没人要。也正是这三位老人的缘故,这家人拖了许久没人买。
林琼让人把银子数给牙婆,拿了他们的卖身契,就算是这家人的主子了。
“你们家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中年汉子道,“我叫陈大牛,我弟弟陈二牛,这是我家的,这是我弟妹,”然后指着那群小孩子,“这个,这个,这个,这个是我家小子,这个,这个,是我弟家小子,这个是我弟家的妞儿。”
还别说,林琼还真没看出来那位怯生生的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弟弟竟然是个小妹妹。
至于小孩儿们名字么……林琼觉得他还是不要知道了,肯定跟大牛二牛差不多级别的。
林琼道,“刚才一番试探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两位人品如何,陈叔别在意。”放眼整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