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府里出了大事,大伯竟被降了等级,咱们府里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天老太君都病倒了,咱们又要在旁伺候着,今儿才得了空,来看看你们。”

谢嫮坐在左边上首的位置上,正端着丫鬟送上来的茶要喝,听万氏这么说了,面上也不禁一紧张,说道:

“老太君病倒了?可要紧吗?”

万氏摆摆手,回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气血攻心,一时不畅快,唉,大伯这个事儿搁在谁心上都不好受,这么大的家业全都仗着大伯,如今他出了事,府里上下都跟着担忧啊。”

“哦。没事就好。我与夫君出了趟远门,未曾在老太君膝下尽孝已是罪过,在外头消息不灵,也是最近才听说这事儿,夫君日夜懊悔,没能早些知道,替国公爷奔走一二,如今幸好只是降等,并无其他惩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谢嫮不知道万氏她们来的目的,但她们既然和她说表面话,那就别怪她也跟她们兜着打太极了。

兰姨娘这是也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

“哪里有什么万幸呀!国公爷身上的职务全都停了,说要留效,他……”

兰姨娘说着说着,眼眶竟然就红了起来,谢嫮看着有她这样有些奇怪,所幸被万氏快一步阻拦了,拉着兰姨娘递去了一眼,兰姨娘就打住不再说了,然后万氏就继续接过了话题。

“唉,反正这回圣上震怒不已。要我说大伯也是糊涂,怎么会做出那种贪墨之事来。怕是被有心人暗地里算计到了。”

万氏说这话的时候,就看了一眼谢嫮,谢嫮只当不知道她这眼是什么意思,神态自若的听她说话。

围绕这件事说了一会儿,万氏终于说出了她们的来意。

“其实,我们今儿来也是老太君的意思,大公子毕竟是大房的独苗,大伯出了事,你们也该在府里帮衬着,总是住在外面,又叫个什么事儿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府里又出了什么内乱子呢。还是快些回去吧。”

谢嫮抬眼看了看她们,敛下眉目,不知这两人是何目的,顿了顿之后才说道:

“夫君说如今府里正乱,咱们回去凭的给府里添麻烦,这别院虽然窄小,住着不如府内畅快,却也能勉强住下。一切还是等夫君做主。”

谢嫮可不觉得这两个人会是好心来劝她们回定国公府。

果然,谢嫮拒绝之后,万氏的脸色就变了变,和兰姨娘对视一眼,说道:

“算了算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前儿不久,宫里来了圣旨,说要大公子远游回来之后就入宫觐见。可你们都回来多少天了,大公子也没这意愿,这件事若是给圣上知道了,难免又要给咱们和大公子安上一条不尊圣旨的罪名,可担不起啊。你是大公子的嫡妻,在这些事可得替大公子掌握住分寸,凡事不可意气用事。”

万氏干脆就搬出圣旨来压谢嫮,以为谢嫮听说圣旨会立刻应下这件事来,谢嫮听她说话的口气这才有些明白,夫君定然早就知道圣旨宣他入宫一事,但他就这么拖着,没有入宫,怕就是在和沈烨比耐力,看谁沉不住气,如今沈烨忍不住了,可是却又不想认输,所以才派了万氏她们来她这里做说客,想着只要谢嫮答应了,肯跟她们回府,沈翕那边就自然要服软,可谁知谢嫮却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就寻常点头说道:

“这事儿我也不懂,还是等大公子回来之后再定夺吧。三婶娘说的这件事,我会尽数告知大公子知晓,想来大公子也不会置之不理吧,不过,我这里可做不了大公子的主,三婶娘就别为难我了。”

万氏见谢嫮油盐不进,面上有些不悦,却也不好跟她撕破了脸,点点头,说道:

“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事情不用婶娘叮嘱,你与大公子说说,到底是父子血脉里,哪里有什么解不开,化不了的恩怨呢。大公子为人子的,当懂孝道一词,切莫叫人捏了把柄,今后失了前程呀。”

谢嫮站起身来对万氏行了个福礼,恭谨说道:“谨听三婶娘教诲。”

万氏这才站起了身,又环顾了一圈后,点头说道:“嗯,你也别怪我多事。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来。二老爷和三老爷今后可都是要仰仗国公爷的,咱们沈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天,府里遭了难,从前上赶着巴结的人如今一个个都恨不得离咱们远远的,这样的日子,可不宜维持太长时间,你回来好好和大公子说说吧。”

谢嫮笑笑,送她们跨出门槛,不置可否道:

“婶娘,姨娘何不留下用饭,这些天我都闷在府中,好不容易你们来看我们。”

万氏勾着唇牵起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说道:

“我也知道你闷,那就快回府里,府里兄弟姐妹多了,凑在一起说说话儿也是热闹。”

三人经过一所院子,就看见一个孩子和几个丫头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儿,正是西跨院禅房前的院子,万氏和谢嫮走在前头说话,兰姨娘却是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站在树丛外头,看着院子里那个孩子,眼睛一眨都不眨。

谢嫮走了几步后才发现兰姨娘没有跟来,回头一看,见她站在那里,眼神冰冷的盯着禅房前小院里正在玩耍的孩子们,走过去喊她道:

“兰姨娘,怎么了?”

兰姨娘回过神来,看了看谢嫮,然后才指着前方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沈翕和谢嫮离开京城之后,兰姨娘曾去沧澜苑找过长寿,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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