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一直抚着那些东西,然后拿起了一只陀螺,温柔的看着,说道:
“这些全都是她送给我的。你说说,她一个姑娘家,这么讨好另外一个姑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这是定力好,换了其他定力差点的姑娘,指不定就要爱上她了。”
谢嫮又笑了,皇后娘娘的目光在箱子里不住流连,看得出来她对箱子里的东西很是留恋,有很多小玩具表面都已经很光滑了,说明这些东西在某个时段中,应该是被人日日把玩的,可见皇后也许对洛氏真的有很深的情谊。
“可是后来,我们都长大了。都有了各自的烦恼。她有婚约,可是却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她不敢说出是谁,但我知道,她爱他!”皇后的话如汩汩流水,趟在谢嫮的心上,她一边听着,一边也跟着皇后的动作,开始把玩箱子里的东西。
突然看见一卷画轴,只觉得眼熟的很,因为那画轴的木头把柄很是独特,不像时下那些圆头一般,而是葫芦状的,在谢嫮的印象中,这样的画轴,沧澜苑中似乎也有……
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向了那个画轴,对皇后问道:“娘娘,我能看一看这个吗?”
皇后抬头,看了看谢嫮手里的东西,有些讶异,却没有阻止,点头说道:“看吧。不过那画不是她送给我的,是别人送给她,她不要的。”
谢嫮带着疑惑,打开了那卷画轴,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这幅画中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美貌少女,唇边的一弯勾起,似乎能叫人溺毙其中一般……这幅画,谢嫮在沧澜苑中看到过,这是洛氏的遗物,如今还被她放在小书房的画瓶之中,可是这幅画又怎么会在宫中呢?
谢嫮又仔细看了看这幅画,发出一声低声的轻吟,皇后也发现她的不对,凑过来看,问道:
“怎么了?”
谢嫮合上画卷,看着皇后,犹豫了片刻后,才对皇后娘娘问道:“娘娘,这幅画是……”
皇后微微一笑:“就是她啊!你的婆母!唉,她年轻的时候就长成个模样,总是笑吟吟的,爽朗的像个男孩子。”
谢嫮又问:“那这幅画是谁画的?”
“嗯?”皇后有些看不懂谢嫮这带点紧张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回答道:“皇上啊。你不是知道她和皇上的事了吗?怎的还这样惊讶!”
“……”谢嫮迟疑了一会儿后,然后又试探的问道:“那么娘娘,这幅画皇上画了几张出来?”
“画了几张?你这孩子今日怎么了?这画是当年皇上画给她的定情画,只不过她不愿成为皇上后宫里的一人,怎么说都拒绝了他,就把这幅画丢了,被我捡了回去,然后就把它藏了起来。你可不能告诉你父皇,这是我私藏的东西,他知道了,定会跟我要回去的。”
谢嫮听到这里,又把画打开看了看,突然看到这幅画中的女子头顶苍穹处似乎是空白的,可是她在沧澜苑中看到的那一副画,她可以明确的记得,那女子头顶处还画有一只金色的雄鹰……
“我在家里也看到这样一副画,只不过和这副有点不一样。”谢嫮纠结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和皇后说出这个问题来。
皇后一听也奇了,问道:
“这怎么可能?这幅画是皇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皇后娘娘的眉头也微微蹙起,说道:“你说的那幅画还在你那里吗?”
谢嫮点头,皇后又道:“现在就命人去你府里取来。这世上能模仿皇上的笔记这么像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皇后吩咐之后,谢嫮就在花意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花意点头领命而去,皇后娘娘让郝嬷嬷随着一同前去,然后才回过身来,对谢嫮说道:
“唉,我这辈子啊,也是挺无趣的,自从她嫁人之后,我们就很少来往了,再到我入了宫,她就更加不愿意理我,其实,我们都知道,皇上最爱的人是她,可她就是倔强的不愿答应,一开始的时候,我召她入宫,她还愿意来几次,可到后来,就是召她,她也再不进来与我们见面了。”
“……”
听了皇后的话,谢嫮心中也有了些数。
其实洛氏是爱皇上的。她对皇上说爱沈烨,根本就是推脱之言,后来阴差阳错嫁给了沈烨,而她的好友又嫁入了宫做了皇后,一开始的时候,她愿意入宫,那定是一开始,沈烨还没有让她染上五石散,后来……是她想入宫,都不能入宫了。
洛氏有洛氏的尊严,她不想让昔日的恋人和昔日的好友看到她那副破败凄惨的模样,所以就干脆用高傲和冷漠来维持形象,不去破坏恋人与好友对她的美好记忆。
可是谢嫮不知道洛氏的这个决定到底是错还是对。
她这样冷漠的维持颜面,最终让沈烨变本加厉的折磨她,而她的儿子沈翕也跟着她后面遭受折磨,承受着痛苦。而如今沈翕更是为了维持她的颜面,而对沈烨的诸多挑衅拼命隐忍。
纵然到最后,沈翕一定会和沈家算洛氏这笔账,可是其付出的代价也太过惨痛,那个过程可以说是煎熬的。
而煎熬的后果,就是火山般的爆发。说到底,沈家上下几百口人命,其实都是在为沈烨做的孽承担后果。
花意和郝嬷嬷很快就回来了,谢嫮不仅让花意把小书房里的卷轴拿了过来,还把那只洛氏留下的沉香木的盒子拿了过来,皇后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卷轴,而是花意手中捧着的那个盒子,惊讶的让花意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