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房连着浴池,浴池内一片火热。就那么胡天忽地的折腾了一回,谢嫮迷迷糊糊间是被沈翕裹着棉布巾横抱去了床铺上的。
沈翕让谢嫮躺在他的腿上,黑色的长发铺散开来,沈翕默默的替她擦拭着缎子般柔滑的黑发,一寸一寸的捧在掌心里擦干,然后又拿起一缕来。
谢嫮就那么眯着眼看着他,心里就好像个米粉团子,被揉的越发软糯了,越是这样的好日子,她就越是担心,担心有一日这样的日子不再了,上一世她对李臻还没有到这样患得患失的地步,因为她和李臻从来就不算是开始过。
这一世误打误撞的和主子成了亲,她才体会到情意相通的妙趣,她想,如果主子现在要伤害她,她可真的是连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只等着被他一刀戳进心窝子里,只怕这辈子都没法好了。
“看着我想什么呢?”沈翕没有看谢嫮,就知道那丫头的目光在打量他。
谢嫮一动,赶紧避过了目光,眼波流转,咬着下唇摇头道:“没想什么。”
沈翕这才抬眼看了看她,勾唇笑道:“没想什么怎么那副表情?”
谢嫮被说中了心思,缓缓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像是一双黑蝶般飞舞着,挠着沈翕的心房。
“我只是在想,这样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夫君,你会一直宠我吗?”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是谢嫮还是想问。
谢嫮的声音有些落寞,情绪似乎也跟着牵动一些。沈翕放开了她的发丝,将她扶着坐了起来,黑发顺着她的肩披散而下,衣衫不整,有一种床榻间凌乱感,特别诱人。
抚摸着她润泽的脸颊,说道: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不宠你宠谁啊?”
谢嫮头一回主动扑入了沈翕的怀中,搂着他的腰,今夜的她似乎格外纤细柔软,只想被人好好的珍惜疼爱,语气也不知不觉带着些撒娇:
“我也不要求你一辈子宠我,十年,给我十年好不好?”至少在他登基前,她想独占他。
沈翕抚摸着她的后背,觉得怀中人就像一只孤独无助的猫,身子柔弱无骨,娇软的令他心疼,掌心在她发丝上滑过,说道:
“为什么是十年?十年,你就够了吗?”
谢嫮沉默了一会儿,心想若是能拥有这样的他十年,她就是用完了永生永世的运气,嘴里却说:
“十年之后,我年老色衰,色衰而爱驰,到时候我就是想拘着你,你也不会想留在我身边的。所以,我才不敢贪心,只要十年。十年之后,你若是厌了我,我便去庵里做姑子,日日给你敲经诵佛,祈求你平安康健。”
“……”
沈翕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谢嫮的这些话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这些,情话不像情话,哪有人说情话说到去庵里做姑子的,可怨话又不像怨话,做了姑子还想着给你敲经诵佛,求你平安康健。
“你倒是心宽,我若不要你了,你还想着替我敲经诵佛?这么个贤惠的女子,我又如何舍得不要你呢?”
谢嫮看着他不说话,眼里情意流转,烛光下更是动人。
沈翕柔柔的搂住了她,轻声在她耳旁说道:“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你且听好了。”
谢嫮不解的抬头,就对上那双深邃俊逸的瞳眸,像是要被他吸入那迷醉之地般,再挪不开眼珠子,好看的唇形微启,嗓音缓缓流出:
“你可知我为何到这个年纪,身边连一个女子都没有吗?十三岁开始,老太君和公爷就往我身边送女人,墨香她们四个原本就是送进来服侍我房内之事的,男子对这方面的需求,大抵控制不住,我不碰她们,倒不是因为我自制力好,有坐怀不乱的本事,而是……我对着她们……根本不行。”
最后四个字,沈翕是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要他一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那可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过,他觉得今晚的谢嫮有些不同,她说的话一句句都在他的耳旁盘旋,先前她说十年之后她被他抛弃了,就要去青灯古佛云云,他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心口仿佛钻疼,那一刻他似乎能体会到她心里的不安,因为如果换位思考,十年之后,是她不要他了的话,那他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所以,他才会不顾颜面,说出这些话来,只想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也是救了自己。
谢嫮好像没听清他的话,瞪着一双黑曜石般耀眼的眼珠子,却是有些迷茫,沈翕叹了口气,想着她要是没听懂就算了,这事儿就当他没说过,可是谢嫮却突然又重复了出来:
“根本……不行……是什么意思?”
沈翕似乎也觉得两颊有些烧的慌,大大的呼吸一口凉气,摸了摸鼻头,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谢嫮却摇头:“我不懂。”
“……”
沈翕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认命的低下了头,然后再抬起头,就很干脆的说了:
“意思就是,这么多年来,我除了对你有感觉,在其他女人面前,我根本提不起兴致来,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不举。我原本已经打算孤独一辈子了,可谁想到,偏偏遇上了你。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这下可听懂了?”
沈翕一股脑的把这些话说出来,觉得心里有些没底,偷偷看了一眼谢嫮的表情,果然见她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秘闻般。
沈翕觉得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