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的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把我当做了是让那个少女怀孕的人,不但不帮我,有的人还乘机起哄:“抓住他,打死他!”“送他去公安局!”“不要放过他!”一声声话语,犹如一把把刀子,刀刀刺我的要害,对我相当不利,此时,哪怕我大声说:“冤枉、误会!”也没有谁会相信我。
我腿上伤势未愈,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躲避妇人的追打,狼狈极了。眼看就要被妇人抓住我的衣服,突然听到一声娇喝:“干什么?住手!”
嘟儿从人群中飞跑过来,挡在我的前面,朝妇人吼着:“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妇人气势汹汹,哀哭声声:“干什么?你不问问这个杀千刀的,他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嘟儿回过头,诧异地问:“你啥时成杀千刀的啦?”
我哭笑不得:“嘟儿,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好不好,赶快救救我。”
嘟儿莞尔一笑,继而怒视妇人:“八婆,你瞎嚷嚷什么?赶紧的,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妇人近乎咆哮:“不还我女儿来,我死不罢休!”
嘟儿刚从街上回来,显然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转过头阴阳怪气地问我:“吴哥,你把人女儿怎么啦?”
我苦着脸说:“这完全是个误会,嘟儿你别听她瞎说,我冤枉呀我!”
嘟儿呵呵笑说:“冤枉?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呢。亏你口口声声念着胡丽,原来这么不检点,我出去多大会儿呀,就招惹上了人家女儿!”
“我……”我真是百口莫辩,越说越说不清了。
嘟儿不依不饶:“吴哥,赶紧坦白吧,否则,我可帮不了你哟。”
嘟儿跟我说话的当儿,妇人猛扑过来,越过嘟儿,就往我身上刨。我被妇人推了一连几个趔趄。嘟儿见状,一把推开妇人:“八婆,还给眉毛上眼啦,你给我退后!”
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娘呀,我女儿死得惨呀?”
嘟儿闻言大惊:“死得惨?你女儿死啦?”嘟儿这才发现,人群之间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脸色刷一下白了:“这……这怎么回事?”
嘟儿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妇人的老公及几个家属纷纷扑了过来,幸亏小高也跑过来拦在我的面前,一边吩咐保安:“把这些闹事的人赶出去,赶紧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三四个保安蜂拥上来,架住了发狂的夫妇二人,就往外拖。
“慢着!”我叫道。
小高不解地望着我:“庆钧,你……”
我说:“我要单独跟他们夫妻对话。”
小高看看我,又看看那悲痛欲绝的夫妇二人,然后叫保安把二人拉到他的办公室,再叫我进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谈话,误会终于消除了,我把我在花园里见到妍妍鬼魂的经过一一讲解给了那对夫妇听,他们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对我的态度也转变为感激。一席沟通,打开了他们的心结,意识到是自己平时忙于生计,疏忽了女儿,让她误入歧途,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夫妇二人从小高办公室出来后,二话不说,吩咐亲属抬走了妍妍的遗体,一起纠纷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事情结束了,可是我们只能扼腕叹息,为了妍妍,为了这个不幸的家庭,也为了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
小高感激地对我说:“庆钧,今天多亏你了,要不然还得跟这些人大费周折,搞不好得上法庭。当然,我并不害怕上法庭,我只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跟他们耗,还有那么多的病人在等着呢……现在好了,事情算是偃旗息鼓了……”
我叹息说:“唉,但愿这样的悲剧不要再重演……”
小高和嘟儿都点点头,彼此无言,陷入沉思中。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我的伤势也一天比一天好转,只是日日思胡丽,夜夜念胡丽,让人好不憔悴。好多时候,在睡梦之中,我都感觉到胡丽就站在我的床边,痴痴地怜爱地看着我,替我盖被子,擦洗身子,可是等我醒转睁开眼睛,病房里只有嘟儿,我想,我是把嘟儿当做胡丽了,只是希望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把嘟儿当胡丽给吻了。
我真的是太想胡丽了。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故事,说是有一对情侣分别后,男的格外思念女的,所以他天天祈求女的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并且到处去搜集别人的祝福,也许是真诚所致金石为开吧,后来女的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我突发奇想,我何不学学故事中的男主人公,也去向陌生人搜集祝福吧,或许真的能感动上苍,让胡丽早日回到我的身边,再说了,这样子也能寄托我对胡丽的思念。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就准备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随时带在身上,每次出去走动散步,跟其他病人或者家属相遇,我都会简单地把我的故事讲给他们听,告诉他们我是多么的爱胡丽,我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祝福。这些可爱的陌生人,都为我的举动所感动,纷纷安慰我,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写上他们对我的祝福,并且签了名字。我想,等我搜集满整整一个笔记本的祝福那一天,我一定能找到胡丽,亲手把笔记本交给她,告诉她有那么多的陌生人在为我们祝福,我们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日子在思念中一天天流逝着,在嘟儿的精心照料和小高的高超医技下,我终于康复了,甩掉了双拐,能自由行走了。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