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刚刚初春,别说什么五六月间了,就是下个月的事也难预料,凭什么就说山东大旱?况且他们身处河南,就算山东真能发生旱情,你让朱仙镇镇长怎么上报?说我夜观天象,得知山东将有灾情?不用别人,他的顶头上司就得揍他个有越职之心,再况且大明版图辽阔,哪年没有灾情?旱灾蝗灾冰灾水灾,怎么预防?预防得过来吗?
苏络垂头丧气地跟在周崇文身后,她是想起了《万历十五年》第一段上提及的内容,但是忽略了这样的灾情在古代或许是极为普遍的,书上不也说吗,像这种灾患,以我国幅员之大在所不免。
雄心壮志出发去,灰头土脸回家来。苏络终究是没完成她坐马车回村的愿望,跟着周崇文一齐吃着公交马车扬起的灰尘摸进了宝来村。那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苏绎也已经熬好了粥,捧着冒着热气的粥碗,就着昏黄的灯火,苏络突然感觉到一种浓浓的亲情暖意,她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她和那个人挤在租来的地下室里,也是这样喝着粥,再被那个人拥在怀里睡去。
如果能一直那样下去该有多好,如果后来某些人没有出现,某些事没有发生,她和那个人之间也不会变得日渐冷漠,针锋相对。
她在回忆,在感慨,突然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跃进她的脑中,她要改变命运,不止改变眼前的,还要改变四百年后一些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