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有哪个朋友?”
“有事儿要告诉我,知道吗?”
泉源想了一会儿,严肃地向华蓉说:“我有事儿想告诉你。”
“嗯?”华蓉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没料到泉源这次居然这么爽快就肯跟她说。
“鱼汤在火上,该去加料了。”泉源在华蓉反应过来之前绕过她闪进厨房。华蓉只来得及对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泉源特地将贺晨曦要的洋葱肉片放到最后一个做,刚出锅的菜味道总是最好。这一切都是她下意识做的,等到手上端着热腾腾的盘子她才后知后觉地苦笑起来。
到底有多爱她才会让将跟她有关的一切细节处理好成为一种身体本能的习惯?
说到底,这样的爱连她自己都觉得恐慌。
更加无法说出口了。
也许是炒洋葱熏到太多油烟,泉源觉得头脑发虚脚步有点儿轻飘。端出最后的洋葱肉片的时候已经觉得体力透支了。
近十天来她被最新一单工作搅得焦头烂额,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原本今日是可以休息一下的。但身体的疲惫永远比不上情感的疲惫。她的公主终于来找她,却是为了自己的王子。
泉源感到愧疚,她不敢想象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愿望,是希望晨曦和那个男人一切顺利还是希望从此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无转机——她确定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到了那个词的——趁虚而入。
她苦笑着驱散这个想法,然后去叫大家吃饭。
客厅里小树她们还是欢快地闹腾着,听见可以吃饭了便发出一阵欢呼。小树喊着泉大人辛苦了来亲一个吧,泉源躲闪不及被对方抱个正着。这女孩子性子很欢脱,就喜欢抱着人亲,特别喜欢抱着平常看起来不特别热情的泉源亲,平常泉源都会躲过的,但是也许因为太累,今天竟没有躲过去。
她显得有些尴尬。
泉源从小缺少父母的拥抱和亲吻,人与人之间这些平凡亲密的动作总会叫她手足无措。她也曾经遇到过反应过激使得双方很尴尬的情况。在她知道自己喜欢贺晨曦以后更是对来自别人的亲吻感到本能排斥,即便只是亲吻面颊。
她总是忍耐着这种排斥,也许就是因为每次被亲到面颊的时候她总是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来所以小树才特别喜欢对她做这样的恶作剧。
没人知道这样亲密的接触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除了华蓉。
边上的华蓉把小树拎下来:“哼,没看见本宫在这里吗?别想占我家阿源便宜。”
小树马上立正站好大喊“娘娘威武”然后一左一右拽着小枣和倩倩去了餐厅。
泉源看向华蓉想跟她道谢,但华蓉因为她刚才开的玩笑还不肯原谅她,一扭头也走了。
泉源看着华蓉离开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即便生着气却还是这样关怀着自己,这就是朋友了吧。
去叫华夏和赫哲的时候两个人正走出来,华夏看见泉源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泉源想华夏虽然平常很亲近她但这到底只是因为华蓉的缘故。不是所有人都对女人喜欢女人这样的事能够平淡接受的吧。
赫哲走在华夏后面,对她笑了笑,有些安抚意味,不过什么也没说。
泉源知道赫哲是在表示他支持她要走的路。这让泉源又感到愧疚。
“去叫她吧。”
“嗯。”泉源又对赫哲说了一次谢谢才转身。她能感觉到赫哲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走进房间。
贺晨曦还没醒。
她比泉源小两岁,泉源却总是觉得她还是个小女孩儿。
那女孩子就躺在泉源的床上,侧着身子,一只手放在面颊旁边,在柔和的壁灯灯光下仿佛一个天使。
但实际上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皱着。
她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小希?”泉源柔声叫她,“吃饭了。醒来吧。”
也许是哭得太累,在泉源这里终于放松了些精神,贺晨曦睡得很熟。她听见泉源的声音只是微微动了动头,并没有醒来。
泉源坐在床边伸手去拍她,却忽然发现她的耳朵后边有几道长长的疤痕。结着痂子,看起来异常丑陋。那地方平常都被头发遮着,所以泉源之前并没有发现。
这是怎么弄的?
泉源又轻轻唤了一声贺晨曦,贺晨曦还是没有醒。泉源便伸手去摸那几道疤痕。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脸色更是难看得厉害。她抚摸着贺晨曦雪白皮肤上盘踞的这几条毒虫似的疤,觉得心里酸涩。
她经历过什么?泉源想自己自诩爱她,却又对她受的痛苦一无所知。她想起来贺晨曦在咖啡的时候说起自己被那男人的其她女人纠缠,心里就越发难受。她又想起贺晨曦故作坚强地说分手也好,分手之后就没有人再来要挟她了的样子,觉得心脏苦闷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带着疼痛。
她的公主,她未保护好的公主。
泉源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擦着那些突起的硬痂,一下又一下,她希望自己能够有什么魔法,能够抚平这沉睡女孩所有的伤疤。
“阿源?”
贺晨曦睁开了眼睛。泉源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