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嗓门又尖又亮,贺阳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顿时就被吵得翁翁直响,而刚刚还趴在他身上装受伤的朱骜也跟着动了动,他只听见句“装晕”,朱骜就已经起身了。贺阳倒是想睡遁呢,可惜老太太又喊了句,“哎哎哎,下面那个我刚才看着你醒着呢,别闭眼了哎,这么大的人了,敢做为什么不敢认?”
贺阳心道,老太太你侦查员出身吧,这都能看见。只能硬着头皮也爬了起来,往周围看,不说这里住的都是生病的老太太老爷子吗?他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没瞧见几个啊,怎么这会呼啦啦这是围了二十来个吧,恐怕不用半小时,整个住院楼都会传遍了,连瞒都瞒不住了。
这时候再看朱骜,一眼就能瞧出那副有些窃喜的样儿。他就知道,这家伙也巴不得两个人露馅。于是他狠狠瞪了朱骜一眼,要不是他弄得这一招,他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啊。
就这一眼,那老太太又不干了,“你瞪什么啊,有什么好瞪得。好好一个男孩子,不找个女孩子好好谈对象,你说你们折腾什么,家里人知道该多伤心?一个个长得这么好,这不白瞎了。还有,你们也太不讲究了,这可是大白天,公共场所,你们就这么搂搂抱抱,幸亏这时候早,这边住的都是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要是有个小孩子,你吓着人家,教坏了孩子,你说怎么办,你们……”
老太太一看就是做过街道办主任,说起道理来一套又一套,并且底气十足连歇都不带歇着的,压根看不出有病的事儿。这要不是医院,害怕冲撞了他们事儿更多,两个人早就赶快溜了。就这么一个小心,等着两人回病房的时候,太阳都升的老高了。
朱铭已经到了,正在屋子里找两个弟弟呢,这会儿瞧见好几天不见的朱骜,总算高兴了,扯着他要给他看自己新得的玩具——是朱成功奖励他买的,他正稀罕。于是,在朱骜的歉意中,面对朱成功的就剩下贺阳一个人。
贺阳叫了声爸,然后就想跟他说说公司的事儿,再把韩金茹的事儿跟他说一声,后者是重中之重,他心里明白,都这份上了,他爸还不跟韩金茹离婚,显然是责任心非常强的一个人,不告诉他不可能,告诉他八成的结果是,朱成功肯定要照顾韩金茹的。他已经认了爹,到时候他认不认妈,都势必会常年见到韩金茹,反正都是个事儿啊。
只是没想到,他一抬头,就看到朱成功若有所思瞧着他的样子。他心里一突,不由问了一嘴,“爸,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朱成功瞧着他那副谨慎的样子,却笑了,问他说,“刚刚在楼底下,没瞧见你这么敏感啊。我瞧着老太太教训你,你还挺服气的呢,得有半个多小时吧。”
贺阳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十五层病房,“爸,你怎么知道的?”
朱成功指了指外面的护士台,朱骜正陪着朱铭在走廊完,这时候护士台的小护士们,都化□□心姐姐,陪着玩的不亦乐乎,“有他们在,我什么能不知道?”
贺阳顿时脸腾地红起来,使劲儿解释道,“爸,你误会了,朱骜他去水城办事,中间有人暗算他他不告诉我,让我担心以为他出事了,这不回来,我找个地方教训他,被误会了,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俩啥都没有,清清白白的。我……”
他在那儿絮絮叨叨解释,朱成功瞧着他那紧张样儿叹口气,安慰他说,“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不违法的事儿,只要你们愿意,你们过得好,我没意见。”
“爸,我们早改了,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闹着玩呢。我们现在一门心思创业,没往那处想,当然,想了我也不找他,我……”贺阳顿时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成功,“爸,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