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年关将近,每年这样的时候对于中国人来说都是最要紧的,就算是身在国外的苏郡格他们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现在与齐昱他们分隔两地,那种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总是叫人挂心不已。
好在苏淳严和傅含秋已经赶到了美国,这一家子也算凑到一起了,逢年过节就算是又吉利又热闹了。
苏淳严一侧的脸颊上被炸药伤的严重,几个月来也的伤疤也没有消减,留下来狰狞的疤痕总让人看着触目惊心。好在只是人是没有大碍,性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强。
苏淳严说话时候嗓子里的声带也被损毁,原有的声音浑厚变得沙哑,就好像嘴里含着一堆沙子一样,不仅难听而且费劲。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但是精神还算是不错的,特别是见到了苏郡格,就算是不用强打精神也是自然而然的高兴,开心。
“你父亲这几天都跟孩子一样。”傅含秋在一边含泪解释。
“爸,还要告诉你,你就要当爷爷了。”苏郡格坐在对面握着苏淳严的手,泪水陡然滑落,这个喜讯不是第一次被提起,可是告诉苏淳严却是最让人兴奋和喜悦的。
苏淳严激动,握着苏郡格的手不停地颤抖,张了张嘴,却发布出来任何声音,那种哽咽看在苏郡格眼里实在是既无奈又期盼,然后接着告诉他:“大夫说是一对双胞胎,是两个孩子。”
拼了命的点头,苏淳严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来话,咿咿啊啊的表达自己的高兴,一只手紧紧攥住苏郡格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抹去眼角的泪花,唇边费力的忍住哭泣。
“是喜事,是喜事,该高兴的,不能哭啊。”傅含秋连忙给擦去泪水,拍着苏淳严的肩膀安慰他。
“该吃饭了,边吃边说吧。”白琳也拭去泪水,带着笑意,将话题转换。
推着苏淳严到了餐厅,放眼望去长桌上的饭菜清一色的都是传统中国菜式,清蒸鱼,糖醋小排,酒酿丸子……
傅含秋拉着白琳的手,不住的给她说道谢的话,“真是劳你费心了,这样的地方也能安排的这么周到。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在法国那边只能是牛排,火腿,牛奶什么的,吃的人都长了口疮疖子,各种的上火。”
“也真是难为你们怎么挨过来的,毕竟这国外啊,还不是咱们自己的地方,什么都不那么随便,我们在上海的时候从来不爱吃这些什么西餐,我更是一口都不占的,要是天天的牛排我非得生病不行了。这边啊,是专供的菜地,想吃什么咱们自己动手,再说了,云嫂也是你们的人,现在到这边来给我们做饭,也是托你们的福啊。”白琳喜笑颜开,并无半点生分。
“是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说两家话,都坐下来吃吧。”苏郡格招呼在座的所有人。
回头又低头问白琳,要不要把许惠冉娘俩也叫过来,白琳摇了摇头,回答道:“就别来添乱了,齐晓那个样子实在是不合适出来见人的,我已经让人给送饭过去了。就算是叫她们来,许惠冉好面子也不肯来的,由着他们去吧。”
苏郡格点了点头,认同白琳的做法。说句不近人情,虽然苏郡格心里觉得齐晓可怜,落得这个下场实在是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可是许惠冉作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咎由自取,而今齐庚泽早就不在了,齐家还能这样的照顾着她们也算是仁至义尽,要是狠了心不管不顾,许惠冉娘俩不饿死街头那就是老天爷开眼了。
人,总是一边矛盾着一边又不能停下犯错的脚步,一错再错,错上加错,最后也许就成了对呢?
不经历这么多,许惠冉可能永远也不会学乖,永远也不会珍惜难得安生的日子。
这顿饭吃的实在是特别的顺心顺意,苏郡格看着父亲用那只还能利落活动的手给自己加菜,忍不住泪总是模糊眼眸。而今的苏淳严,这样的残破不堪,谁还能想到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北洋军司令呢?
那个时候的呼风唤雨,那个时候的不可一世,那个时候的指点江山,一切的一切都归于平淡,而今一张桌子上能吃上一顿安生饭已经成了奢求。
曾经上海和平饭店两家人的定亲宴,那个时候傅含秋的目光总是斜下角的去看人,白琳多少也带着奉承与讨好,现在两个人相谈甚欢。
讨论着孩子的预产期,讨论着还需要准备那些孩子需要用的,讨论着苏郡格怀孕时候的各种反应……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云嫂接了电话就让白琳过去听。苏郡格当时没有注意到什么,知道白琳听了电话回来,神色里的那种凝重,引起诸位的注意,不过很快就被白琳给敷衍了过去,说是没事,就是雪大,路又给堵上了,苏郡格说想去看林嫣不那么方便,林嫣也身子不方便,姊妹两个想见面还是等等吧,开了春,林嫣也就该生了,到时候再聚也是可以的。
解释的周全,苏郡格当然不会任性,也就安心吃自己的饭,一时之间又恢复了刚才的气氛。
晚饭吃完了,苏郡格跟苏淳严一处聊天,白琳就找借口把傅含秋叫了过去,颇有些神秘的意味。
“这是怎么了?妹妹?”傅含秋比白琳大了那么一岁,叫她一声妹妹恰如其分。眼看着白琳把房门紧闭,那种神经紧绷的样子,傅含秋也跟着慌张不已,必然不是好事了。
“沪军和皖军开战了。”白琳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啊?”傅含秋被吓得,差点没有站稳,这样的一个非常时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