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家后院怎么大白天的还关门?”是男人的声音,声音很小,应是刻意压低的。
“哼,还不是为了防我,死孩子,看着傻呆呆的,鼻子还挺灵,竟然能闻出我身上的羊膻味,要不是她多嘴,你姐夫也不会想到奶羊丢了跟我有关系。”是女人的声音,也不高。
咦?这不是胡莺莺的声音吗,看来她还没被喜三根打怕,还敢上门。
“那现在怎么办,你得再给我弄点钱,我等着急用。”还是那个男人,正是胡莺莺的弟弟胡辉垣。
“我上哪里给你弄钱去,我拿小米和谷子换了祛疤药膏后,你姐夫就防我跟防贼一样,家里的银钱也不知他藏在哪里,我想要用钱,还得低声下气求他。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欠人家令狐郎中的三十两银子怎么还。”
“那你就再卖东西呀,你家底子厚,随便卖点什么东西,都够给你侄儿看病了。”
“再卖东西?值钱的东西都被你姐夫不知弄到哪里去了,你让我卖什么,卖锅碗瓢盆?还是衣服被褥,你不想让你姐活了呀。后院倒是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你姐夫却不准我进,说是我进一次他就打我一次,直到打死为止,好不容易他这几天不在家,这死老婆子大白天的还闩门。”
“那你总得想想办法吧,你不能看着你侄儿活活病死。”
“呸,没有本事赚钱,还学别人偷人,那女人也是瞎了狗眼,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哎呀姐,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吧,那可是咱胡家的骨肉,你的亲侄子。”
“既然是胡家的骨肉,你就用胡家的钱就是,找我干什么,我现在可是喜家的人。”
“姐呀,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这事哪里敢让家里晓得,我要是敢说要钱是给孩子治病,梨花这个母老虎,孩子病不死也会让她给折腾死。”
呃?呵呵,朱少群好笑,喜三根真堪称神人呀,胡莺莺的侄子,还真是她弟弟跟别人偷生的,见不得人,喜三根随便一句讽刺的话,就说中了事实,真是令人屁服屁服呀,呵呵。
不过胡辉垣接下来说的话,朱少群就再也乐不起来了。
“我听说你家那个傻孩子养了一只小花皮猪,毛色是一般人没见过的,养了几个月了都长不大,肉嘟嘟的很好看,身上还有香味,你把那猪弄出来,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呢。”
“再好看也是猪,除了杀的吃肉,还能有什么用。那死呆猪身上哪有什么香味,能臭得熏死人还差不多。”
“哎呀,你先把猪弄出来再说,人凭一张嘴,能不能卖出好价钱,就要看我怎么说了。”
朱少群听得那个气呀,这还真是躺着也中枪,我招谁惹谁了,你要这样惦记我,你家孩子生病是你造的孽,关我屁事,竟然要卖掉我给你家孩子看病,我咒你喝水被水呛死,吃饭被饭噎死,走路被车撞死,睡觉没气憋死……。
心里气愤不过,朱少群把上一世他会骂人的话都骂了一遍,骂完还是不解气,勾着个脑袋使劲的朝着门板撞去,门板被撞得“呼通呼通”响,他自己也被门板反弹摔得滚出老远,疼得叫了出来。
门外两人惊得迅速跑开。
“猪猪,你怎么啦?”喜多多在屋里听到动静,飞快跑出来,一把抱起他,担心的查看他身上。
猪小个矮,朱少群虽然被门板弹出老远,不过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就是撞得脑门疼。
“猪猪,你是不是很疼?”刚好,脑门那里是一块圆圆的白色皮毛,能很明显看得出皮肤变得通红,喜多多心痛的不得了,呼呼的给他吹凉气。
吕氏随后也出来,看到小花猪这样,对喜多多道:“猪猪怕是想要出去,你也不要在家呆着了,你一个小孩子家,不能老在家闷着,带着猪猪出去找人玩吧。”
听说自己心爱的猪猪是闷着了,喜多多赶紧答应,不过还是不放心吕氏:“哦,那我给猪猪擦干净就出去,伯娘你自己不要乱跑哦,小心摔跤,等我回来做饭。”
吕氏听得哭笑不得,这怎么听着像是平时跟小猪说话的语气。
喜多多兑了温水,用软布巾细细擦干净小花猪身上的泥土,又用木渣香包捂了一会儿小花猪的脑门,这才把小花猪放进专用的篮子里,拿起自己正在绣,针线歪歪扭扭的帕子,提着篮子出去找董婧。
这篮子是花芒种给小花猪编得,如今朱少群有了自己专用的睡篮。
篮子还有一个盖子,吕氏专门做了个很小的棉褥子,铺在篮子底层和四周,盖子上也缝了棉垫,这样小猪睡在里面既舒服也不会冻着,而且还透气。
经喜多多一通伺弄,朱少群心情好了许多,脑门也不疼了。他不知道那香包里装的是什么材料,但他确定,这东西肯定有疗伤的功效,而且可使人心情愉悦,至少他自己受益匪浅。
女孩子家到了找婆家的年龄,就要开始准备嫁衣,董婧正在给自己绣嫁衣,她要请教经常给人做针线活计的吕氏,所以,就是喜多多不去找董婧玩,待一会儿董婧也会去喜家。
素素虽然精明,在针线上却是没有多少能指点女儿的地方,她的针线手艺还不如女儿。
素素刚好在院里晒衣服,看见喜多多进院,热情招呼道:“多多来啦,快点进屋去,外面冷,刚好我给你婧婧姐炖了红枣银耳汤,这给你也舀一碗。”
张兰和喜二根死后,素素对喜多多的态度大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