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身边侍卫见此,大惑不解,不过知道这里是落甲山,怕他乱跑惹了什么事,也担心卫衡安危,忙跟了上去。
却说秦峥,此时原本正和路放在这山坡上溜兔子,谁知正溜着,那兔子仿佛不堪忍受这些日子秦峥对它的折磨,竟然要出逃。秦峥见此,忙命路放捉住。
谁知道忽听的一人大叫自己昔日乳名阿诺,待定睛看过去,却正是自己那个已经拜过堂的夫婿卫衡!
秦峥也是一惊,忙跑上前。
两个人待走近了,卫衡细细观之,视线便模糊了,口中喃喃道:“阿诺,你竟然没死!”说着便一把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秦峥见果然是卫衡,想着那日城破,多少人死去,没想到卫衡竟然能逃的生天,心中也是欢喜,便任凭他将自己抱住。
卫衡想起别后种种,自然有无数的话要对秦峥说,可是此时此刻却不是时候,他揽着秦峥,动容道:“阿诺,苍天开眼,你竟然活着,又让我见到你了。”
卫衡好一番离别哭诉,饶是秦峥冷心冷面,也不觉动情。她与卫衡自小相识,卫衡对她维护有加,对她而言,这个人便是她的哥哥般。
眼看着这两个人紧紧相拥,诉说离后之情,一旁的兀自抓着一只努力挣脱的白兔的路放蹙起了眉头。
他淡声道:“这是你哪位故人,何不介绍一下?”
卫衡猛然看到一旁的路放,忙放开了秦峥,道:“原来是路大将军。”说着这个时,便对路放道:“这是秦峥,小名阿诺也。”
路放越发蹙眉,盯着秦峥,低沉的声音淡问:“这到底是谁?”
卫衡却犹自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路放在问自己,便只好又道:“这是我的娘子,自从敦阳城破后便失散了,没想到今日总算碰到了。”
路放听得那个“娘子”二字,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
他冷沉的眸子死死盯着秦峥,语气不怒而威:“秦峥,我要你告诉我,这是谁!”
秦峥放开了卫衡,望了眼路放:“他已经说了啊。他叫卫衡,是我的青梅竹马。”
路放听她这么说,心中抱了一线希望,上前紧握住秦峥的手,道:“他喊你娘子,为什么?”
秦峥此时,才骤然想起,自己竟然拜过两次堂,现在,两个男人都在眼前了。
她忽然一个头两个大,低头看过去时,却见路放握着自己的手因为用力,而指骨泛白。
她看看尚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的卫衡,再看看路放,终于对路放道:“路放,我和他拜过堂的,他是我的夫君。”
路放听的“夫君”你两个字眼,真是如针直刺入心尖的那处,冷盯着她,心内如焚,喃声道:“秦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时候,诸葛铭恰好来找卫衡,听得卫衡失态,忙赶过来,见此情景,很快便猜明白了,当下也是一惊。万没想到这位卫大人失散的娘子竟然是秦峥!
这下子,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卫衡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看看路放,再看看秦峥,忽然明白过来。原来那日,和路放拜堂之人,便是自己的娘子阿诺!怪不得看那身形是如此的熟悉!
一时卫衡回忆着那日拜堂时的种种,心便如刀割一般,悔恨不已!
若是那时候知道那是她的阿诺,他便是拼死也不能让他们拜堂!
更何况……如今怕是已经早已入过洞房了!
卫衡想到此节,脸色苍白,两手发颤,他努力地镇定下来,上前一把,紧抓着秦峥的肩膀,不敢置信地道:“阿诺,你怎么可以弃我,嫁与别人?”
而由于他的厉声质问,终于将附近的四大侍卫也吸引了人,四个人听着声音不对,飘然而至,如四座松柏一般,守在秦峥之旁,虎视眈眈地望着卫衡。
四大侍卫的动静,吸引了一直观察单言的路一龙,他也跟着奔了过来。于是便看到这一番混乱情景。
而秦峥呢,此时只觉两个男人,一个抓着她的臂膀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地摇晃,一个如狼一般的眸子冷盯着她,虽不说话,可是那冷沉沉的目光实在是让人难以消受。
一时秦峥只觉得头疼不已,当下挥开了拼命拉扯着自己的卫衡,站到一旁,深吸一口气,道:“当日我和卫衡拜堂成亲,谁知道很快便遭遇了城破,我孤身一人逃出。后来我以为卫衡死了,从此也就忘记这件事了,如今便和路放拜堂成亲。没想到我拜堂没几天,卫衡竟然没死。”
她也很无奈,知道此时无论她说什么,两个男人看起来都很不满意,若是对路放说话,卫衡必然难受。若是对卫衡说话,路放那目光怕是都要冻死自己了,于是只好从旁不偏不倚,将事实道出。
周围众人,四大侍卫,连带诸葛铭,听得这个,不由得每个人都暗暗皱眉。
此事原本谁也没有对错,只是造化弄人,万不曾想这秦峥除了昔日和高璋有些过往,如今竟然活生生冒出来一个男人!此时一女两嫁,可如何是好?
路一龙更是瞠目结舌,亏他如今还在为怎么干掉单言这个隐患而努力,谁知道这个秦峥,竟然先前是嫁过人的,而且人家如今还找上了门!
他的少爷,怎么就如此命苦!
他茫然地看了眼少爷,却见路放眸中深不见底,只冷立在一旁,虽不言语,可是却带着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的危险气息。
他低低叹了口气。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