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找我又是所谓何事?基本上我所做之事与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他完成他的任务,而我寻我的吟风。我点头,道:“好,不过在我的房里说话不便,不若去外面罢。”他一听,应了声:“姑娘说的极是,那随在下去一个地方,不知可否?”
“好。”我跟随在他身后,对他提不上有多大好感,每每想至了前些日子他对追月展开的追求,闹到了凤府上下人尽皆知的地步,不禁担忧此人究竟对蝶画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领我至了一处极偏僻的内庭,四周花草漫布,鸟语嘤嘤,身侧的低矮灌木与脚下踏着软软的青草,可谓十分享受,淡淡草木幽香随风而至,清幽宜人,既无人打扰、无须遮遮掩掩,亦浪漫纷飞,不免是谈情说爱的圣地,简而言之,爱干啥干啥,根本就没人会看见。
见我一脸疑惑,萧敬主动过来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领你来此,并非有所企图,在下只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我一面应和,一面还是提高了警惕,做了两手准备,并非是怕对我怎样,而是几分担忧我若坚决不答那几个问题,他会否对我使用非常手段,比若用刑。
毕竟,我还不知晓,他究竟会问我哪方面的问题,我也不能打包票说自己一定出卖谁的隐私之类。
他俯下身,在一处草地上铺平,而后又自衣襟里掏出一张白色的锦帕放在上面,随即对我微微一笑道:“姑娘,请坐。”我不免感叹他的细心与体贴,细细地打量了他一回,论美貌,他在名花榜众人里顶多算是中等之姿,然而论气度、论风雅,绝对赶得上排名第三的渐离。怪不得姿容算不上绝代出尘的他可以稳稳的排在名花第七的位置,果然还是不同凡响的。
处理好一切,他便在我身侧坐了下来,与我之间的间隔恰恰好,不会太近显得暧昧,亦不会太远显得生疏。他道:“在下听闻姑娘前几日回了晓晴楼是吗?”提及晓晴楼三字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我现今是明白他为何要带我来这么隐秘的地方,作为刺客与密探共存在身份,对晓晴楼三字的确有几分忌惮,若是不慎暴露了身份,最好的是完成不了任务,最差的便是死无全尸。
不过我不明白既然如此小心,为何又要提及于此。他停下来瞥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便继续说:“在下听闻你与蝶画甚是交好,不知蝶画近来过得如何?”敢情这小子是思恋那未过门的娘子都想得发疯了,才坐立不安的来找我诉苦。
这样看来,萧敬的确是任务所托,才在众人面前造成与追月暧昧不明的身份关系,他的内心想着念着的依旧是蝶画。我稍稍安心,蝶画能找着一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而只是打听她近来过得是否好的良人,是她几生都修不来的福分。
细瞧之下,撇开容颜不提,萧敬的风度与气质与渐离倒是有几分相似,不知蝶画真是心之所属,还是由于他与渐离那七八分的神似。不过不论怎样,蝶画若是嫁与了萧敬,必定是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两人你侬我侬的,亦何须介怀这其间有几分真真假假呢。
我笑道:“蝶画过得很好,这回瞧她比往日丰盈了许多,身子亭亭玉立,萧敬公子真是好眼色,能看上蝶画这样的好女子为妻。”那边萧敬也笑了,不知是满足的笑,还是在笑我说得太直白,总之,笑道最后,他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晕。
说实话,我这人确实有几分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或许只因如此,才可以与弘凤兮那样随性不拘的人处的如此妥当无常。 不过若是弘凤兮随意过了头,我还是一样若上次一般把他推进湖里,让他去里面游几回泳再出来。哼哼。
“蝶画过得好,我便安心了。姑娘在这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对我说,在下若是办得到,定当竭尽所能。”说完,他起身彬彬有礼对我拜了一拜,随后道:“天色亦不晚了,我送姑娘回去罢。”
“也好。”我将他的那块锦帕收好,叠成方块,放进了袖口里道:“这锦帕等我洗好了,再还与你罢。”
他轻轻一笑,算是回应。君不见就这么会功夫,内庭外的回廊便闹腾开了,一个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救命,几个男人狼扑上去压在姑娘身上在干着不正当的勾当,只见那姑娘的上衣已被大敞开,我与萧敬相互对了一眼,事实明摆着,我们谁也不能出去救她,否则该怎么解释我与萧敬半夜私会的事情。
然同是女人,我亦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好端端的姑娘给人糟蹋了,问了萧敬是否有办法,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说我与萧敬是在此约会,秦王准把我们立即处死。若是宁死不招,用刑之下,口一松,谁能保证萧敬的身份不会被暴露,指不定还会连累追月,甚至于我来凤府的目的也会公之于众,
救了她,到时候保住的是她的贞洁,死得是三个人。
我与萧敬躲在灌木丛下为难之际,离我们蹲踞点的一丈开外竟忽然立起一个人影,旋身朝回廊走去,看样子是去营救那姑娘。我从未想过这内庭里,除了我与萧敬,竟还有第三人存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话我今日是深信不疑。自以为内庭隐蔽,便可方便谈及私密,却不晓得隐蔽之下还有他人存在,却未曾发觉。
黑暗中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瞪大了眼睛与萧敬面面相觑,方才我与他的对话,大抵都让那人听了去。虽然不保证那人一定听至了晓晴楼三个字,但我看见萧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