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闻言后却是一颜一容极尽相反,眼眸微垂,然后拢好衣袖,淡淡地说了句:“祯,你不要多心了,我的仇人并非是他。”
我仔细分辨,那袖中却并未藏着什么伤人的利器,是我错怪了他,想来不觉得有羞愧,几分无颜相对于他。
方才一连贯的响动惊扰了在外守卫的若水,他才踏入屋中,嬴政振袖一挥,便眯起危险的眼眸,冷冷地下令道:“斩!”
在场之人皆是为之一怔,谁都晓得这其中的含义,残暴冷酷的嬴政绝不会留给蔚染一丝活路,一点都不会有!
“若水。”
“若水!”
前一声是我唤出的,饱含委婉的低述,祈求若水可以暂且放他一马,后一声是嬴政怒吼出的,他在给若水施压,若水敛眸抱歉的看了我一眼,便走上前将手掏进衣袖中,那里面是真的藏着十分可怕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一根细针扎入肌肤,看似在伤口上留下十分细微的创面,却足以伤及筋骨。此针乃是经由剧毒长期浸泡,会在短短时日,腐烂嶙峋的ròu_tǐ,露出血肉模糊的肌理以及森森白骨,而若是中的针多了,剧毒攻心,即刻毙命。
早在晓晴楼时,我也曾问过四龙子吟风暴雨梨花针的毒如何可解,他却不尽然告知,唯有以唇吸出,然而他后来分明是给了蔚染配制的解药。若水即便未下重手,没让蔚染当场死去,我却也来不及寻到吟风的下落,替蔚染解毒。
以唇吸毒,并非是第一次,如今的我并非是怕死,而是怕嬴政不给我这个机会,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妃子,去吻过别的男人,也许他会把我软禁起来,眼睁睁地看着蔚染痛苦地死去,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思来想去,还是尽早阻止若水,是为上上之策,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暗忖着引走容月那人如若是花信,那便一定离我们不远,我打开窗门,探出身憋尽全身的气力,大喊了一声:“花信!”
凤兮阁虽大,却很空旷,夜风传响着我的呼唤到了很远的地方,等了片刻,一抹黑暗的身影远远地朝我直直飞来,我一侧身,他便自窗口安稳地落了进来。花信倒也不笨,傲慢的眼神打量四周,一看屋中对峙的三人,若水是秦王一伙的,那么蔚染自然是我要救的,不等我开口,他便二话不说,飞踹过去,一脚踢飞的若水手中的暗器。
若水在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九,自然不是光凭那暴雨梨花针闻名的,他的剑术自成一派,倒也算得上一流。花信傲然一笑,拔出暗红的刀锋,直挺挺的冲过去,论剑术我倒不怎么担心花信,毕竟排名第五和第九还是有相当的差距的。
可怎料到,他们刚没打上半会,容月催动“疾风步”一袭月白色长衫,宛若凌波仙子般莅临,嬴政一个眼色,他便加入战场,二对一,花信明显地后退几步,大口大口地喘气,稍显吃力。容月的武功本就与花信平分秋色,再加上一个若水,花信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是寡不敌众,很快败下阵。
蔚染沉声立于一侧,苦于手中无剑,暗自皱眉,却见一侍卫入内,也顾不上一二,上前一掌击昏了他,拔出他身上的佩剑,与花信背靠背、相持而立。
蔚染与花信同是出自晓晴楼,一清高冷漠一桀骜不驯,大抵是素来不和,但在危难关头,还是自持以性命为上。花信抿唇傲气十足道:“蔚小子,我可不是来帮你的!”蔚染冷漠的脸容难得绽开笑容,轻笑:“少胡闹。”
我抱着膝盖缩在角落,以免刀剑无眼伤及,摇头晃脑地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嘴角一抽,撇嘴鄙夷,敢情这两小子感情还是不错的。
蔚染的武艺师承前十大名剑第二的司镜,虽还排不上十大名剑之列,却大抵也是相差无几,打个比方,如若十大名剑有第十一名,一定可以排的上他的名讳,而排名第九的若水实力有相当一部分是源自那暴雨梨花针,剑拔弩张之际,双方二对二却也戏剧性地战成了平手。
此时又有一侍卫入内来报——晓晴楼的刺客又增援了三千名,追月姑娘率领一等黑骑军将士在拼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