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彪大体能够体会到李鸿章在见到镇远舰那一刻心情,是啊,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值得呵护和珍视。
震旦号战列舰终于服役了,虽然在建造过程中几经磨难,出现过无数的问题和麻烦事,连维克斯公司的人都多次不再报有希望,国人更是既激动,又疑虑,可终究还是服役了。
真的,这艘战列舰的建造过程对于此时的中国而言实在是太难了,简直就像是登天一般艰难,从船钢的制造到拼装,从锅炉的吊装到主炮的调试,所有的一切对于中国造船工业都是一个难于登天的考验,还好是总算冲过了这一关隘,就像曰本在1905年建造萨摩号战列舰一样,大家都需要闯过这一关。
曰本当年付出多少努力才走上了自行建造战列舰的道路,这里面的辛苦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在薄弱的工业基础上,想要走上这条路总是要比别的国家付出更多的努力,要有更为顽强的意志,不怕一切困难的刻苦精神,要有整个国家的全力以赴。
曰本人想要变得更强大,中国人同样如此。
在光复革命的号召下,中国人正在越来越快的改变,一改满清统治时期的那种麻木冷漠,一改满清统治时期的那种腐朽僵化,新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多的出现在这个帝国中,呼唤自由,呼唤进步,呼唤新的知识,呼唤新的民族精神,呼唤国家和民族的富强,呼唤帝国的英雄出现在世界的舞台上。
相对于曰本海军的急功近利,中国海军也更幸运一些,走了一条更为稳妥的道路,海军舰船的制造从一开始就由私营船厂负责,利用商业造船分担投资总额,忍住内心的渴望,忍住被曰本海军欺凌的压力,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首先还是从增加轻装甲巡洋舰和驱逐舰起步,逐步增加舰船、海军官兵数量和部队的训练水平,增强海军教育的普及,扩大船舶航运工业和教育基数,等待钢铁冶金工业、电气和其他军工业、重工业的发展,直到1915年才利用和维克斯公司的长期合作关系,直接在伊丽莎白女王战列舰的基础上设计和建造新舰。
相对于曰本海军制造的萨摩、筑波、鞍马、河内等并不是很成熟的战列舰,中国海军的军费开支是少,但是效能更高,在这一时期逐步拥有了金州、福州、江南三大造船总厂,三四年内都将拥有战列舰的制造能力。
即便此刻相比曰本军舰制造水平还有较大的差距,但是,宋彪坚信帝国的船舶工业肯定超越曰本,帝国的海军也可以超越曰本。
……
主持了震旦号战列舰的交接仪式,并在金州继续召开帝国船舶工业十年规划会议后,宋彪才从震旦府乘坐专列返回首都。
女儿宋媛媛已经八岁了。
媛媛公主殿下啊!
刚回到宣政园,早已等待着他的公主和皇子就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宋彪是一手抱着一个,和皇后舒萱说说笑笑的一起返回西花园。
整整一年未见,他倒是更想抱着自己的妻子,讲述自己在欧洲的战争事件,那些有趣的事,悲壮的事,痛苦的事,高兴的事,都想要说一说。
回到首都之时,天色就已经很晚,吃了晚饭,陪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哄他们上床睡觉之后,宋彪才和舒萱在寝宫里准备休息。
在他泡着脚的时候,舒萱挺有兴致的问他道:“皇上此次回来,想必是欧洲战争大事以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臣下们处置即可,不必再去了吧?”
宋彪感叹道:“你这话说对了一半,我这一次回来是不用再去欧洲了,可欧洲战争还没有结束,大事未了,剩下的事情光是交给陈其采他们,我其实也未必就真的放心。用兵之道在于出奇制胜,陈其采的能耐在于微调和机敏,但没有临阵指挥千军万马的气魄,马尔托斯长于运筹帷幄和计算,也非用兵之统帅,段祺瑞更非帅才,只是精明能干之士,傅良佐倒是不错的人选,可惜经验还是不足。否则,我当初也没有必要亲自去欧洲指挥远征军,只是就目前而言,帝国远征军主力要陆续从欧洲撤回来,在南线战场的用兵只需要中规中矩的向前推进,以守为攻,吸引德军二十个步兵师就能达到效果,真正冲锋陷阵和杀敌的事情交给英法联军和美军即可。”
舒萱笑道:“皇帝倒是个精细人儿,舍不得自家的本钱啊。”
宋彪则道:“你错了,不是我舍不得自家的本钱,而是帝国如今其实还有另外一场真正的大仗要打,这一场仗的用兵规模要远超过于我们在欧洲的情况,而我这个皇帝此生的地位在于何等水平,能否和汉武帝相提并论,怕是也只看这一仗了。”
“这样啊……?”
皇后难免有些失望,又更为担心,只是她才属于真正的精细人儿,也不愿意多问下去,不管是军队的事,还是政治上的事,她历来都是不多问的,免得有后宫干政的嫌疑。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一别一年有余,两人自然是早早就休息了。
这天晚上,宋彪做了一个梦,梦见皇后又生了,只是生了一个肉团子,用军刀切开之后,里面跳出一个大胖小子。
远行回京,宋彪的惯例一直都是先休息几天再处理各种公务,可这一次是不行的,因为苏俄和德意志帝国已经签署了《布列斯特和约》,即将集中精力对付国内残存各处的白军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