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清低垂下眼睛,已猜到石青瑜想法,但他虽然猜中,也不直言,只低下头,静等着石青瑜安排。
石青瑜见到闵清这般模样,就笑着说道:“所以哀家要派人到北蛮,与各部族交好,同时离间各部族。宫女是送给他们的礼物,亦是细作。匠人是教导他们语言的,同化他们。画师是要将他们那边的民俗地理描绘回报的,留做将来作战使用。虽然过了两辈子,但是闵清,我们还够了解北蛮,也不够了解北蛮周边的国家,甚至是沣国,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若是有天与北蛮宣战,就算平定北蛮,也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周边国家,如此怎能心安?”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遥远,但即便我无法成事,甚至哪怕我只困于太后之位。做成这些,将来只要有一任帝王有此雄心,这些地图人脉就会成为他平定北蛮的根基。”
石青瑜看向闵清,笑道:“此事不亚于闵卿变法,还需闵清仔细办理此事,这几百人,需要闵卿亲自教导指点。以女色拉拢离间部落,此事太过难堪,不会让民间百姓或是宗室官僚接受,所以这百名宫娥,闵清需要带到北蛮再送到各部落。之后,闵清着几个可靠之人留在北蛮,闵清既可回朝。”
虽然石青瑜说的是闵清只要寻几个人接管北蛮的事情,就可回到京城。但这样大事,怎是一朝一夕就能稳定下来的?若是要在北蛮稳住朝廷势力,闵清不花费上个一两年绝对不可能见到成效。那他最起码要离开京城一年,待到一年之后,怕是京中势力都已分明,到时候他的回去,将会成为石青瑜重新打乱势力分割的重锤。
但闵清还是轻笑着说道:“闵清必然不负太后所托。”
石青瑜轻轻笑道:“那就有劳闵大人了。”
闵清说完之后,又直起身子,笑道:“下臣进殿之时,见玉容心神难安,不知玉容这几日因何事烦乱?”
石青瑜笑道:“大约是因为家中要给他选个妻子的缘故,有时哀家也不知道玉容在想什么,少年心思,太难猜测。”
闵清看向石青瑜问道:“玉容到底对太后动情了,若非动情,他不必如此慌乱。此次玉容不可成亲,还请太后断然阻止。”
石青瑜眯了下眼睛笑道:“闵卿竟对玉容与哀家之事这般用心。”
闵清垂眼说道:“此事干系甚大,下臣自然担忧。”
石青瑜笑道:“那闵卿不必担忧,哀家既定下此事,就不会再有动摇。若是玉容不愿成为我的皇夫,我不会强求。但若是他心中对我存有一丝情意,他也不会成为旁人夫婿。”
闵清微皱眉头,看向石青瑜,仔细看过她的眉眼,最后笑道:“太后由此决心,下臣甚是心安。便去北蛮,也再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