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黄飞剑并非金铁造就,而是一柄木剑,剑风之中带着梨香。
此剑并不锐利,偷袭之人也不过是万古第四劫的仙王,但森罗却目光微凝,并未觑来人。
没有硬接此剑剑芒,而是身形一晃,消失于原地,出现在祭钟台另一边,避开了此剑。
祭钟台下的守卫一见驰援仙王的容貌,则纷纷面色大变,惊恐莫名,没有半分喜悦之情。
更有一名吓破胆的命仙守卫,指着长空之上的驰援仙王,结舌道,
“瘟‘瘟王’吕瘟!他怎么出关了!啊”
那人才刚刚提到‘吕瘟’二字,下一刻便露出痛苦之色,惨叫一声,双手死死掐住脖子,口吐白沫,软倒在地。
但听滋滋的声音,其身体竟毫无征兆地化脓腐烂,只瞬息间,便已化作一地黄绿冒泡的脓血陨落。
“嘿嘿,老夫的名讳,也是你这辈可以提及的么。”
长空之上,一名身着貂裘皮帽的肥胖老者,不屑一哼,将明黄飞剑招入手中,降落于地,大步朝祭钟台另一边的森罗走去。
因为太过肥胖,他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好似一个不倒翁般,滑稽可笑。
微微眯起的笑眼,看似和蔼,熟知他个性的人却觉得这笑容过于阴沉。
“吕瘟,三息之内,你若离去,本座不究你罪责。”
森罗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漠,眼中的忌惮之色却毫不掩饰。
吕瘟仍是笑眯眯的模样,似并未将森罗的话放入心中,却收起了明黄木剑,转而自袖中取出一个黑色泥块状的宝物,向一祭。
此宝一经腾空,立刻化作黑烟毒瘴降下,蔓延至方圆十里。
十里。看似范围不广,但十里之内的草木却在一瞬间枯萎起来,而那些守卫则一个个惨叫一声,口吐白沫,倒地不醒,肉身一点点化脓腐烂着
森罗倒是不躲不避,只散出气势,那黑烟便无法逼近至他三丈之内了。
“这是瘟术!”
第九星辰中,宁凡目光一变,认出了吕瘟施展的种种神通。
修士几乎不会生病。但修界之中,却有一类秘术可令修士患病而亡,名为瘟术。
瘟术极难修成,修炼瘟术者,若不成功,则会被瘟术反噬而亡。
百万人之中,往往只有一人有幸修成此术。
此术一旦修成,杀伤力自是十分恐怖,害人杀人之时更是防不胜防。
妖女一见吕瘟现身。眼中不自禁流露出几分厌烦。
这吕瘟是神虚阁修士,但在神虚之中声名狼藉,冷血嗜杀,神虚弟子往往避之如蛇蝎。妖女自也不例外的。
见吕瘟不乖乖离去,森罗眉头一皱,却也懒得和他废话,张口一吞。便将漫黑烟轻描淡写地吞了个干净。
猛然抬手一指,身后立刻出现一道黑阳;黑阳崩溃,化作漫黑色火鸦;火鸦变化。化作一道黑炎巨指,有遮之巨,毫不留情地朝吕瘟一指按下!
霎时间,吕瘟神情大变,二话不,转身就跑,口中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黒曜指!为何从无人告诉老夫,森罗老魔竟连暗族秘术都懂!”
此言刚落,目光可及的地,以俱都陷入森罗一式指芒的攻击之内,崩地裂。
黑炎在大地之上肆无忌惮地蔓延,撕裂着大地,此片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唯有祭钟台周遭升起了一阵阵古老钟声,令得黑炎根本无法逼近祭钟台附近。
吕瘟陷落在黑炎攻击之内,惨叫连连,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
这黒曜指乃是暗族秘术,不但威力无穷,更可凭黑暗力量污人修为,毁人道行。
他的周身护着七重青光,在黑炎之内苦苦支撑,青光之上早已碎出无数裂痕。
黑炎攻破青光,侵入他的体内,只过去半息,便令得他的伤势不断加重,修为也开始疯狂跌落!
原本接近万古第四劫顶峰的修为,此刻急遽跌落至万古第四劫的边缘,并继续跌落至万古第三劫境界!
这也是森罗懒得杀他,否则凭森罗黑曜一指,完全足以瞬杀吕瘟!
“滚!”
一道袖风狠狠扫来,是森罗所发出,犹如惊龙横扫长空,重重轰击在吕瘟胸口。
吕瘟好似化作一个倒飞的流星,被一举轰出了黑炎攻击之外。
惊骇之极的吕瘟于长空之上连退,好不容易才稳住退势,骤然落地,已是重伤跪地,咳血不止,气息萎靡之极。
此刻的吕瘟哪里还有之前半点桀骜模样,只是不甘心得站起身,朝黑炎中的森罗方向一望,眼中带着深深的敬畏与不解,一咬牙,转身遁逃而去。
他敬畏的,是森罗的强大,远超其想象。
他不解的,是森罗一贯冷血,竟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不取他性命。
之前陷落在黒曜指指芒之中,吕瘟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如此临近,只要森罗愿,他必死
“古怪,古怪!这森罗老魔一向冷血无情,为何竟会饶我不死?”
“晦气,晦气!老夫明明占了一卦,算得此地有一人,是老夫命中贵人,可助老夫圆得成帝之梦,想不到这卦竟算错了!此地分明只有森罗一人,而森罗分明面露死相,已必死无疑!此地哪有人会是老夫命中贵人!此卦误我太甚!虽森罗老魔未杀我,老夫一身修为却跌落至万古第三劫,去他娘的卦卜!”
吕瘟一叹,哭丧着脸,遁离而去。
界之大,广阔无比,吕瘟仅是神虚阁诸强者中距离祭钟台最近的一人而已。
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