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用数字都没法计算的时间内,他的意识却是空白的。
也许,对普通人来说,只要能活过那致命的一击,就是足以值得庆幸的。
但对他来说不是,如果换在每一秒都可能被子弹射成筛子的战场上,他必须保证自己是永远清醒的。
他很清楚战场就是地狱,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任何梦游的人的灵魂都注定会被禁锢在那里,永久!
任何一刻的空白,对一个靠子弹为生的人,都注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更富有戏剧性的是,他很感慨自己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居然还能飘出这么多闲杂的念头。
回眸三生琥珀色,转身一世琉璃白。
他既不想当琥珀色,也不想当琉璃白,他只知道他必须活着,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军人荣誉感,也不是为了什么对死神的妥协,而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他必须活着。
不止为他自己,还要为好多好多人活着。
“再见!”叶承欢躲过这一枪后,嘴角勾起一道嗜血的残冷,扬起巴掌,从上到下,拍在那人头顶。
那人二话没说,枯嚓一声,跪倒在地,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嘴里,全都渗出紫红色的血液,瞪着鱼肚白的眼睛,扑通一声,委顿在地。
与此同时,负责接应的导航车在弯曲的山道上做着雪地漂移。伊万不断向山坡上张望,想看到发生的情况,但除了灯光和枪炮,什么也看不到。
“魁首,你在哪儿,我需要一个方位。”
突然,一辆雪上摩托车冲下山坡,冲过马路,刚好越过导航车顶部,熟练地在另一边山坡着陆。
“我在下一个拐弯处接你。”
在导航车后面,追赶的士兵也试图滑行穿过马路,但忙中出错,好多人撞在一起,摩托车爆炸连连,腾起阵阵火球。
疾驰中,叶承欢看到头顶的直升机做了一个战略俯冲,不管他怎么做机动变轨,探照灯都如影随形的打在他身上,两门23毫米转轮机炮水银泻地般不断向他扫射。
突然,叶承欢一个甩尾爆停,对着直升机扬起了手枪。
砰砰砰!
子弹打爆了直升机的挡风玻璃,受惊的飞行员急转,突然前面出现两个高大的松树。
咔!
直升机的叶片被松树打了下来,机身掉到了雪地上,滑行中铲起一堆飞雪。
刚好滑到一个山坡边缘停住了,半悬在空中。
此刻,后面的几辆雪上摩托也冲了上来,向叶承欢剧烈开火。一个卫兵的子弹刚好打在他前进的线路上,叶承欢一个翻滚,下了雪上摩托,直接滚到直升机前,打开跌落的直升机门,发现引擎还运转着。
他把不省人事的飞行员拉出座舱,推动机身前后摇动。飞机滑下了山坡边缘,在飞机将要滑下去的时候,他一头钻了进去,并随着飞机滑下了山坡。
叶承欢掌握好油门并控制好刹车,用飞机尾翼来控制方向。直升机带有滑雪板,一路颠簸中向山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