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千帆飞起一脚,把茅于声踢到一旁,目中寒光一扫,盯在宋晓峰脸上,厉声喝道:“你就是泰山派的混蛋?”
宋晓峰早就想溜,无奈大厅中人太多,过千帆又一直在门口方向,因此一直没得空,此时一见过千帆盯住自己,不由得暗暗叫苦。宋晓峰心中忐忑,暗想:“他奶奶的,可不能让过千帆问出我编造谎言、嫁祸于他的事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家伙狂傲得很,老子今天就赌这一把了”。
想到这儿,宋晓峰把心一横,挺身说道:“不错,泰山派宋晓峰的便是,‘混蛋’二字嘛,原封奉还”。
过千帆不怒反笑,“哈哈,你这小子倒有几分硬气。宋晓峰,你他娘的几时见过老子?”
宋晓峰打定了主意嘴硬到底,冷笑一声说道:“过千帆,你宋爷自知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哼哼一声的不是七尺高的汉子。只不过嵩山派这笔账,你想赖也赖不掉。你要是怕了嵩山派的英雄,不妨学那负荆请罪,脱得精赤*条条的,背上一条长木,一步一跪地去嵩山求求左掌门..”。
&屁、放屁,臭不可闻,老子会怕他左冷面?就是你们五岳剑盟的好手一起上,老子也不在乎”,过千帆怒骂道。
宋晓峰冷笑道:“说大话谁不会,有本事的,可敢随我去嵩山?”
焦大海暗暗摇头,心道:“这宋晓峰太过奸诈,这又是激将法,又是缓兵之计的,无非是要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嘛”。
果然过千帆怒骂道:“去嵩山有什么不敢?只是老子在江南还有要事要办,老子今天饶你不死,你去告诉左冷面,老子在杭州等着他。他要是不敢来,三个月后,老子自去嵩山”。
焦大海暗暗叹气,心道:“过千帆这性子太直,一激就中,这下可便宜了宋晓峰这小子啦”。
宋晓峰暗暗心喜,却还装得无所畏惧的样子,只是他也不敢再说便宜话激怒过千帆,挺着脖子说道:“好,过千帆名声虽差,‘言而有信’这四个字还是人所共知的,宋晓峰苟且偷生,留了这条命看着你这恶贼伏诛之后,再横刀自刎以绝今日之辱”。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心中想的却是:“你这恶贼武功高强,第一没那么容易死,第二就算死,我也未必看得见,那‘看你伏诛,横刀自刎’这八个字也就无从谈起了。就算不小心,真的看到你倒霉,只怕到时候也没人记得这几句话了,老子才懒得理会别人呢,嘿嘿”。
宋晓峰如意算盘打得精明,不曾想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说得好”。
满堂之人皆是一愣,齐刷刷地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之中闪出..。哦,是晃出一人,竟是一个十七八岁,胖乎乎的少年,正是焦大海。
焦大海腆着肚子站到大厅中央,抬手抱腕,向四周拱了拱手,高声说道:“诸位,这位泰山派宋大侠说出话来,真是令人好生佩服啊”。
宋晓峰一怔,心道:“我这不过是脱身之计,怎么还有人捧我呢?这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看他一副初入江湖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嘿嘿,有人捧也好,我宋晓峰非但能全身而退,说不定还能在武林中搏一个铁骨铮铮的名声”。
想到此处,宋晓峰心中一喜,却是不露声色地摆手道:“小兄弟谬赞,宋晓峰愧不敢当啊,技不如人不能亲手惩奸除恶,留着一双眼睛亲眼看到恶人伏诛,再了此残生罢了”。
焦大海笑道:“宋大侠不必过谦,想当年伍子胥不就是留着一双眼睛,等了九年,终于等到亲眼看到吴国灭亡的那一天嘛,宋大侠此举可比当年的伍子胥啊”。
宋晓峰心道:“哪里出了这么个少年,拼命往我脸上贴金,真是天助我也”,连忙笑道:“不敢、不敢,和伍子胥大夫还是有差距的”。
话音刚落,旁边又闪出一个瘦高的小眼睛少年,正是田柏光。田柏光哈哈大笑道:“错了、错了,你脑筋不清,记错了”。
宋晓峰一愣神,颇为尴尬地问道:“哪里错了?”
田柏光笑道:“不是你、不是你,是他错了”,说着用手一指焦大海。
焦大海怒道:“我怎么错了?”
田柏光嬉皮笑脸地说道:“呀哈,你这脾气还挺爆?你先别动怒,我慢慢跟你说。你这事儿记得不清楚,很显然上课的时候溜号来着,对咱们万先生说的话,只听到了一半”。
&那你说另一半是什么?”焦大海顺势问道。
&年吴王夫差不听伍子胥的忠言,一意孤行,放过了越国。伍子胥的确说过,要留一双眼睛放在东门之上,亲眼看着吴国灭亡那一天。可是这却和宋大侠迥然不同”,田柏光摇头晃脑,学着彪哥的样子说道。
&哪里不同,我怎么没看出来?”焦大海假作疑惑地问道。
&同之处就在于,伍子胥颇有气节,说出这番话时,已然动了自杀之意,其后也是自刎殉国。咱们宋大侠可是要留着眼睛在身上,优哉游哉地等着哦”,田柏光笑道。
宋晓峰被人一语说中心事,脸色“刷”地一变,眼露凶光瞪向了田柏光。刚才厅中众人被宋晓峰一番慷慨陈词说得纷纷动容,暗赞宋晓峰是条汉子,此刻听焦大海和田柏光二人这一唱一和,咂巴咂巴滋味,也觉得这少年说得似有几分道理,如果宋晓峰真有气节的话,又何必等到过千帆伏诛呢。
焦大海假作气愤地喊道:“一派胡言,宋大侠岂是你说的苟且偷生之辈?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