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锐利的目光四下流转,看了一圈,没发现,“人呢?”
“走了。”迟勋一脸坦荡,撒起谎来脸不红也气不喘。
霍冬转回头去盯着吧台上的碗筷,面罩寒霜默不啃声,那副深沉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迟勋仿佛一点也不怕被他看穿什么一般,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真的不说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霍冬淡淡吐出两字,然后大步走向吧台,把八戒拎起来放回自己的肩头上,“我只是来接八戒的。”
“要不要喝一杯?”迟勋双手插袋,用嘴努了努酒瓶。
“不了!”霍冬冷冷拒绝,说话的同时,他已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迟勋没有挽留。
门开了又关,霍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听到关门声,卧室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接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瞧。
“走了?”
直到确定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已经离开,严甯才从卧室里出来。
“嗯。”迟勋轻轻点头。
“他有没有发现我?”她紧张兮兮地问。
迟勋忍俊不禁,好笑地看着她,“你是希望他发现呢还是不希望他发现呢?”
呃……
严甯蹙眉,想了半晌,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还是不希望。
不想还好,这一想,似乎酒精上头了,她顿觉头晕得不行。
“迟勋。”她一手扶着额,一手撑着身边的沙发靠背,蔫蔫地喊他。
“嗯?”
“我好像有点醉了……”
迟勋又笑了。
她不是好像,是已经醉了。
白酒后劲儿大,她现在觉得头晕,再过一会儿会越来越晕的。
“我打电话通知六少来接你,好不好?”他伸手扶她,让她在沙发里坐下。
严甯刚坐下,闻言噌地弹起来,愤愤大叫:“不好!我不想见他!”
“你不想跟他谈谈吗?”迟勋淡定从容,并没有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叫声吓到,大手轻轻压着她的肩,让她坐回沙发里。
“不想!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严甯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赌气地喝道。
她讨厌她哥,蛮狠又霸道,根本就不懂她。
说什么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可他根本就不懂,他所谓的好,没一样是她想要的,她统统不稀罕!
她只是想要一个梨,非要给她一车苹果,她不要,还说她不识好歹,什么人啊真是!
严甯愤愤不平地想着,随意地抬眸,却看到迟勋正用拳头抵着鼻尖偷笑……
“你笑什么?”她蹙眉,疑惑不解又有点恼羞成怒。
他在笑话她吗?
迟勋放下拳头,用力抿了抿唇,敛下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你不觉得如果六少能站在你这边的话,你的胜算会更大吗?”
严甯白眼一翻,这不废话么,可是……
“可他不肯站在我这边啊!!”她更恼了,气鼓鼓的小模样看起来生气勃勃又狡黠可爱。
迟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深邃温柔了……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他站到你这边来的。”迟勋微微一笑,毫不吝啬地鼓励道。
“真的?”严甯的双眼顿时一亮。
“嗯!”
得到鼓励,严甯信心倍增,咬着唇想了想,然后她下定决定,用力点头,“行!听你的!”
……
约莫半个小时后。
严楚斐急冲冲地赶到迟勋家里。
“人呢?”
迟勋一开门,严楚斐就往屋里冲,急吼吼地问。
然后还不待迟勋回答,严楚斐就一眼看到倒在沙发里像是睡着一般的妹妹。
没时间追问迟勋为什么自己妹妹会在他的家里,严楚斐一个箭步冲向沙发,弯腰下去轻拍妹妹被酒精侵染得又红又烫的脸颊。
“七仔,七仔?”严楚斐狠狠拧眉,担忧又焦急地唤着。
好一会儿,严甯才悠悠醒来,极缓极缓地微微睁开双眼,口齿不清地咕哝,“你……嗝……你谁、谁啊……”还打了个酒嗝。
“哥啊,我是你哥啊!”严楚斐见妹妹醉成这样,无奈又心疼。
“哥?”严甯眯着双眸盯着他,像是在努力辨认。
“嗯嗯!”严楚斐用力点头。
严甯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倏地弹坐起来,一边用力推他,一边勃然大叫:“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七仔……”严楚斐差点被妹妹推得栽倒下去,狠狠拧眉。
“你走开……我讨厌你,严楚斐我讨厌你……连你也骗我……”严甯双手捂脸,难过地大哭起来。
严楚斐见状,头疼又心疼,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重重叹了口气,他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妹妹,苦口婆心地说:“七仔,哥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呜呜呜……连你也骗我,你不是我哥,我哥不会像你这样对我……呜呜呜……”严甯的哭声更响亮了,整个脸埋在沙发靠背里,哭得像是生无可恋了一般。
严楚斐皱着眉,向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面对妹妹的哭泣,竟有种束手无策的挫败感。
瞟了眼一旁默不啃声的迟勋,严楚斐向其使眼色,希望他能上来劝说两句。
可迟勋却像是看不懂六阿哥的暗示一般,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然模样,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愿。
严楚斐气结,却又不好意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