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希望你能去的,相公也是希望你能去的。但是因为我,你去不了。因为你不能去,我不安了一天,愧疚了一天,甚至去求爹爹带上你,只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
我努力了这么久,你却觉得我不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病秧子,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踏出这个家门?
是不是,在陈穆和父亲的眼里,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这次带自己去,也是因为可怜自己。又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从来都比不上徐语棋。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自己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累赘的,多余的。没了自己,整个徐府才会变得完整。
“难道我就应该一辈子留在徐府里吗?”积压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地爆发,泪水不受控制地自眼角滑落,水痕却犹如火焰一般剧烈地燃烧了起来,几乎灼伤骨髓的痛苦。
徐书言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悲伤的呜咽声暴露自己的脆弱,转身跑出了屋子。
“姐姐!”徐语棋惊呼,紧追着徐书言跑到了小院中,紧紧地拉住了徐书言的手,“姐姐,不是这样的。”
小院中不知何时起了风,原本平静的小院在这一刻被呼号声淹没。而徐语棋不管不顾地抓住徐书言的手,尖声说道,“不能去,姐姐你不能去,姐夫也不能去,都不能去。”
徐语棋的声音直直地刺入了徐书言的心,她只觉得眼前有什么炸裂开来,冲击得她什么都无法看见。当所见的漆黑散尽,徐书言只看到徐语棋捂着发红的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徐书言错愕地看着徐语棋,脑子里混乱一片,右手不合时宜地痛了起来,针扎一般。徐书言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怎么都不敢相信。
她与徐语棋,本该是亲密得如同一人般的存在。她们的手,是永远相牵的。她们在一起哭,一起笑。她的手,会帮徐语棋擦去汗水,点上胭脂,盘起发髻,却不曾有那么一次,伤害过她。
伤害的痕迹烙刻在徐语棋的脸上,也灼伤了徐书言的手。徐书言只觉得这只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颤抖着想要丢弃,然而这伤害了深爱之人的证明却时刻跟着自己。
“对不起。”徐书言哑声说道,泪水就这样冲破了眼眶滑落了下来,顿时,两人相对无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父严厉的声音就像是惊雷一下落入院中,让沉浸在各自伤心中的两姐妹猛然惊醒了过来。
徐父面带怒气,自己的两个女儿都红了眼眶,光是看着徐语棋红肿的脸,还有徐书言同样发红的手,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几个人沉默地回到了徐语棋的房间。看着上座的徐父,徐书言低下了头,而徐语棋只是侧过头紧盯着站在徐父身旁低着头不敢说话的两名侍女,她们分别是服侍两姐妹的,徐书言刚才明明有让她们守在院门口的。
不过看两人现在站在徐父的身边,徐语棋就明白了徐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多话。”徐语棋冷冷地说。
听到徐语棋这么说,两名侍女都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说,“二小姐饶命。”
徐语棋还来不及说什么,徐父就严厉地打断了她,“多话?如果不是她们及时告诉我你们两姐妹吵起来了,我还赶不过来。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但吵架,书言,你还扇了语棋一耳光?”
突然被徐父问到,徐书言颤抖了一下,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解释。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她也的确是打了自己的妹妹。
陈穆是后面才来的。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徐语棋发红的脸颊。蓦地有些心疼,陈穆吩咐下人拿来了一条热毛巾,敷上徐语棋红了的脸颊,“敷一下。”
看到丈夫对徐语棋的关心,徐书言更加受伤了。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在温暖的室内竟然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见状,徐父干咳了一声,提醒陈穆和徐语棋现在的情况。徐语棋最先回过神来,她抢过陈穆手中的热毛巾,别开了脸。
陈穆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退回了徐书言的身边,歉意地看着她。徐书言只是别开脸,谁都不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父有些不耐地问道,本来今天下午他就因为拒绝了徐书言带上徐语棋一同前往贺寿的要求而感到心烦,现在心疼的两个女儿又发生了争执,他难免动气。
“没什么。”徐语棋开口,“只是我让姐姐伤心了而已。”
让徐书言伤心?徐语棋这句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无话可说。在徐家,谁不知道,最不可能让徐书言伤心的,就是徐语棋。
“我不允许姐姐去给姑姑贺寿。”徐语棋平静地说,仿佛她只是在给自己做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决定。而徐语棋的话再一次刺痛了徐书言。
“混账!”徐父用力地拍了下桌子,“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一整个午后都在求我带你一起去?”
“我知道。”徐语棋简短地回答,让徐父哑口无言,“但是爹不也是没同意吗?”
“你……”徐父气得都快站不稳了,“这次不能带你去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应该理解为父的苦心。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做这些任性之举,冲撞你姐姐?”
“我不在乎。”徐语棋往前走,逼近了徐父,倔强地说,“我不在乎去不去姑姑家贺寿。但是姐姐不能去,不光是姐姐,爹你也好,姐夫也好,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