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崇秀伸出手去递给小娃娃,小娃娃抓住往自己的嘴里送,凌崇秀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就叫她缘儿吧。”
姚芊树一愣,他这是要收养她吗?
缘儿,元元,姚芊树心中一痛。
在京城什么都好说,她每年都会捐给庵堂一笔钱,用来收养背弃的女婴,可是现在……
她对上凌崇秀的眼神,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只要他喜欢就好。
“就叫她姚缘你说如何?”凌崇秀兴致勃勃地道。
因为身体虚弱,缘他说成了远,姚芊树一愣,遥远?
“为什么要跟我的姓?”姚芊树随口问道。
“总不能叫凌缘吧,听着就不吉利。”凌崇秀笑。
陵园?姚芊树呸呸呸了三下,她未必相信命运,可是却不喜欢这种近似预言的话,奇怪的是她叫元元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连名带姓这样想过。
“那就叫姚缘吧。”虽然姚芊树觉得这个名字也不是很好。
凌崇秀看着姚缘的目光温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房门被撞开。
大叔连忙迎上去,“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知府沉着脸道:“我是知府大人,你这里可有陌生人来过?”
姚芊树听了,想要迎出去,凌崇秀伸手拉住她,摇摇头,用口型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出来。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向门口移去。
“你是莫轩昂?”凌崇秀无力的掀开帘子出去,靠在门框上微微喘息着。/
知府也算是跟凌崇秀有一面之缘,见到眼前这人果真是凌崇秀,脸色一变,目光不由得向里面看去。
姚芊树正在哄着娃娃,一身衣裳脏兮兮的,那里还有当初的样子,中年女子有些紧张兮兮的凑近她,倒像是祖孙三人,而且里面光线也暗,他也不好一个劲的盯着人家看。
大牛站起身来想要上外面看看,被他娘亲拉住,“外面有你爹呢。”
他娘低声道。
知府转回目光,冲着凌崇秀狞笑,“浏王爷,没想到你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皇上被你活活气死,新皇即位,传下口谕,务必要拿下你的项上人头。”
凌崇秀一愣,他父皇死了?
“不可能。”
父皇怎么会死呢?凌崇秀趔趔趄趄的奔向知府,抓住他的衣袖,“你胡说,父皇不会死的。”
皇上就是千不好万不好,对他是真的好,哪怕他杀了夜合,也是为了他好,最近几年皇上虽然经常发病,可是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啊。
知府冷冷地拨开凌崇秀的手,“要不是因为王爷,皇上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了。”
凌崇秀无力的松开知府的手,弯着腰剧烈的咳嗽着。
好半天,他才挣扎着重新抓住知府的手,“带我去见皇上。”
知府一愣,他是病糊涂了,不过他很快的就明白过来,他是要见新登基的皇上。
“皇上是不会见你的。”知府冷漠地道。
叫谁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啊,虽然浏王这样的身体,看来也做不了什么的样子。
凌崇秀只是有个很糟糕的身体,脑子却很聪明,见到知府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隐情。
“本王是王爷,就算是死,也要有本王应该有的体面,扶本王出去。”
凌崇秀伸出手去抓住知府的袖子。
知府见了,挥挥手。
上来几个人扶着凌崇秀离开。
姚芊树紧咬着嘴唇,她知道凌崇秀临走时那一眼代表着什么,假如她出去,只怕会连累到这一家三口,还有这个刚刚吃饱的婴儿,她低下头去亲了一口婴儿的脸,她似乎在子孙方面缘分特别的浅,刚刚满月没多久,就不得不离开元元,刚刚捡来了一个孩子,却不得不在给她起了名字之后和她分离。
“大婶,这个孩子你照顾好,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尽快忘掉。”姚芊树把孩子塞到中年女子的怀里,自己冲冲的追了过去。
她的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假如她不过去的话,就会连凌崇秀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衙役们扶着凌崇秀走了没有多远,就累得浑身是汗,凌崇秀就算是瘦的皮包骨头,那也有重量的。
知府看了看衙役,伸手命令他们停下来。
“王爷,这里山清水秀,倒也不算是屈了你。”知府递过来一个小瓷瓶。
凌崇秀打了好几下都没有打开,知府见了,眼中闪过鄙夷,伸手接过,打开瓶盖,递给凌崇秀。
他只当是凌崇秀吓破了胆子,哪里想到其实他已经病入膏肓。
凌崇秀拿着瓷瓶放在鼻下闻了闻,“鹤顶红,看来,他真的想要我死呢。”
知府看着他。
凌崇秀冲着他从容的笑了一下,一仰脖,一饮而尽,瓷瓶从凌崇秀手中掉落,凌崇秀捂着肚子,滚进坑里面。
知府见了,转过身去,“走吧。”
虽然跟着他过来的大多数都是他的人,可是,却有两个珉王的属下跟了过来,美名其曰是保护他,他心里明白,这是监视他,他虽然有心想要给浏王埋葬了,却因为内心忌惮着珉王,没有那么做。
知府他们离开没多久,姚芊树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崇秀,凌崇秀。”
离开了采药人的家,姚芊树一路呼喊着,不可能的,她没有耽误多久,人怎么就不见了呢,姚芊树跌跌撞撞,假如凌崇秀出事了,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前面有个东西闪了一下,姚芊树跑过去,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