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如果晚上不回来,打电话跟嘉瑞说一声就可以了,别让他傻等。”盛丞佑补充道。
“是,我知道了。”白依然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盛丞佑见她这副表情,心里发笑,他等了她一晚上,也没说她什么,她竟委屈起来了。
“昨晚没休息好吧?先上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会儿。”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盛丞佑微微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装,站起身来道。
白依然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有点温暖。
盛丞佑给她的感觉,永远是不愠不火,和和气气。
“盛先生,您要出门了么?”白依然看他抬脚准备离开,问道。
“去公司。”盛丞佑扔下这三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的晨会看来是赶不上了。
楼上,盛嘉瑞因为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太早,吃过早餐之后,又跑回房间睡回笼觉去了。
白依然见他在休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澡,又换了一身黑色的套裙。
她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陈家。
陈家大屋坐落在z市最有名的富人别墅区。
是一幢三层楼高的红墙别墅。
此时别墅外面的大铁门是开着的,不少身着深色正装的上流社会人士进进出出,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气氛也很压抑。
白依然进了铁门,穿过一个偌大的花园,就看到了一幢复古的建筑。
陈家,白依然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曾经跟陈子聪在一起的时候,他曾说过,要带她来他的家,见他父母。
现在她终于来了,只不过不是跟他一起,而是她自己一个人。
别墅的红木大门敞开着,远远朝里面看去,一眼就能看到陈安泉那偌大的黑白照片挂在大厅中央。
照片上的陈安泉笑容和蔼,五十来岁的脸上,并不显得很苍老。
遗像前的供桌旁,陈子聪一身黑衣,神情疲惫的与往来宾客打着招呼。
看得出,他很累了。
酷爱整洁,讲究形象的他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额头上那一簇散落的发丝,苍白
的脸上,神情凝重悲伤。
在他的旁边,是同样模样憔悴的周梦娜。
比起陈子聪的疲惫,她的脸色更是让人心疼的苍白。
这个骄傲的大小姐,此刻瘦弱得让人心疼。
偶尔,陈子聪得视线会与周梦娜交流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下而已,他又会迅速的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被别的人和事吸引去注意力。
大厅里站着不少前来吊唁的人们,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说着什么。
白依然站在门口,显得格外孤独。
“这位小姐,您也是来吊唁陈先生的吗?”就在她踌躇着要不要进去之际,一个礼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转头,她便看到一个身穿侍者服饰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己身边。
“我……”白依然想说不是,但如果真这样说,应该会被赶出去吧。
点头,她说:“是的。”
“那您随我进大厅,给陈先生鞠三个躬吧。”侍者说着,就走在前面引路。
白依然敷衍不了,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有客到。”白依然的身影刚进了大厅,就听到司仪高声唱到。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白依然的身上。
白依然心里顿时一慌,立刻垂下头来。
走到供桌前,她闭着眼睛,在司仪的唱声中,连鞠了三个躬,听到“家属谢礼”时,她转身面向站在一旁的陈子聪,缓缓抬起头来。
陈子聪在她进到大厅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
他的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若不是此刻场合特殊,白依然觉得他肯定会扑过来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接受他的鞠躬还礼,白依然才开口道:“节哀顺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陈子聪开口,声音是沙哑的。
一旁的周梦娜朝白依然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子聪,你累了,去后面休息一会儿,跟依然说说话,这边我来招呼就好。”她很体贴的朝陈子聪道。
白依然有些意外周梦娜的态度。
骄傲高贵的梦想集团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善解人意了?
对于周梦娜的体贴,陈子聪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并没有像白依然那样表现得诧异,反而很理所当然的领着白依然,就去了后面的休息室。
“我们这样离开真的好吗?她一个人没问题?”白依然有些不放心,她总觉得周梦娜的脸色很差,不是那种没休息好的差,而是有一种难以明说的病态。
“这是她做陈太太的代价,她必须承受。”陈子聪声音冷漠的道。
白依然看着眼前的陈子聪,忽然觉得他好陌生,好冷酷。
这,还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花心自大,爱憎分明,却又单纯的大少爷陈子聪吗?
为什么他可以对自己的妻子,这么冷漠?
就算是他真的不爱她,六年的时间,也足够让他对她产生家人一般亲密的感情了吧。
“你爹地的追悼会,为什么在家里举行呢?在殡仪馆不是更方便吗?”扯开话题,她不想介入他们夫妻之间太深。
“奶奶想要多看看我爸爸。”陈子聪的声音很低,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经眼窝深陷,带着浓浓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