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兮偏头看了一眼王柏臣,商量地说:“阿臣,我先送你回去换衣服,我去接一下曾菲菲。”
“没事,我们先去接她,一会儿换衣服一样的。”王柏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喙。
夏暖兮迟疑了一下,低声说:“抱歉,阿臣。”
“傻瓜,我们是夫妻,不用动不动就说这些。”王柏臣十分体谅她的情绪。
车子转头向临川酒店驶去。在酒店门口看到曾菲菲的时候,她单薄的衣裙已经完全湿透了,正抱着自己的双肩瑟瑟发抖,夏暖兮将车开到她面前,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焦躁和怒火,说:“菲菲,上车吧。”
“嘉译,我看到嘉译和一个女人进了酒店,兮兮,你陪我去找他,求求你陪我,求求你……”曾菲菲冷得上下牙直打架,上了车,却依然不放弃最初的想法,一只脚又要跨出车门。
这下夏暖兮真的生气了,“曾菲菲,要么你上来,我送你回去,这是最后一次了。要么你自己去找他,我不奉陪。”
曾菲菲在原地咬着苍白的唇,就这么楚楚可怜地在后视镜里和夏暖兮对视着,互不相让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可是这一次,夏暖兮没有妥协,直直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做决定。
曾菲菲赌气,真的跨出车门站在没过脚踝的积水里,神情中带着要和夏暖兮反抗到底的神态,吃准了夏暖兮会一直让着她的笃定,那样子越装越可怜,像及了早些年经典的言情气女主的形象。
夏暖兮这会儿真的平缓了自己的怒气,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一定欠谁的,没有谁会永远无条件让着你,她提高了音量,“曾菲菲,下次,不要再打我的电话。我已经不再欠你什么了!”
说完,拉上车门,坚决果断地将车驶离出去,不再去看曾菲菲在雨水中孤苦无依的身影。
“兮兮,兮兮,我回去,我回去。我答应你回去还不行吗?”曾菲菲哭着向前跑了两步。
夏暖兮的车最终还是为她停下了,看着她上来,沉默着给她递了一条干毛巾。
王柏臣下车给曾菲菲买了一杯热咖啡,给夏暖兮买了一杯热牛奶,递给曾菲菲的时候,曾菲菲楚楚动人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
可是这动人的目光根本就没有被王柏臣接收进眼里,他只是因为要照顾夏暖兮的情绪,才去买的东西,根本和她是曾菲菲无关。她是曾菲菲也好,李菲菲也好,张菲菲也好,都完全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只是有点担心夏暖兮,柔声说:“暖兮,先喝点东西再走。”
夏暖兮轻轻点点头,接过了热牛奶。平时都是喝咖啡的,和王柏臣在一起后,例假期间,他便不让她喝咖啡,每次都很贴心地买了热牛奶。
正低头喝牛奶,就听到曾菲菲用哀婉动人的声音说:“兮兮,刚刚嘉译打电话说,很快就回家了,但是我等了他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他回来。所以我想出来看看。我并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只是我出来忘记了带钱包,那个计程车司机很生气,将我丢在这里,还骂我‘神经病’……,兮兮,我不是故意让你为难的……”
夏暖兮瞥了一眼后视镜,曾菲菲脸上又是哀婉,又是凄切,如果不是她认识曾菲菲这么多年,这会儿旁观这幅画面,只会觉得自己是个恶毒的女人,而曾菲菲是最无辜最纯洁善良的那一个,这个世界轻易就会伤害到她一般。
她只好低头,热牛奶喝在口里,十分无滋无味起来。忽然,王柏臣的大手伸过来,紧紧的将她的右手攥在自己的掌心里,沉默无言的一个动作,这个时候让夏暖兮心头一热,又重新拾起了力量。
夏暖兮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是孟嘉译和另外一个女人走出来的身影,看样子很是亲密,她看了看后排座椅上的曾菲菲,还在凄切动人地诉说自己的委屈和伤心。再次抬头,孟嘉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偏头去看王柏臣,王柏臣似乎也看到了孟嘉译,微微拧眉,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显然,他也并没有在认真听曾菲菲说什么。
意识到夏暖兮的目光,王柏臣偏头来对视上夏暖兮的,在彼此的眼眸里都看到一片清明无误的坦荡,不由相视一笑,久违的心意相通又出现在心头。
等到良久过后再看前面,已经没有了孟嘉译和那个女人的身影,而后排的曾菲菲,还在讲诉自己为这段感情的付出,讲诉她的得到和失去。
夏暖兮打断了曾菲菲的哭诉,“菲菲,我送你回家。”
“家?哪里是家,什么是家?我就要在这里,问孟嘉译一个明白。我知道当年我主动招惹他,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后来发生了那种事情,他也是有责任的,要是他不想,我能强迫他吗?”曾菲菲的眼泪不停地涌现,看上去异常的惹人同情,但是她的口齿清晰,一点都没有乱,就像是一个敬业而专注认真的电影演员一样。
夏暖兮都不知道她是真的难过,还是在享受这种将苦难展现在别人面前的乐,这是夏暖兮在一位心理学家那里学到的专业词汇,用在曾菲菲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她无非就是想让大家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让她有机会展现她生活中的一切痛苦和快乐,一切的一切……
夏暖兮知道和她说不清楚,直接开车朝她住的地方而去。那个地方,夏暖兮耳闻过,报社里最年轻吃香的钻石王老五主编在临川市著名的高档小区里安置了家这种事情,无需打听,在报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