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一点红出了客栈就是一愣,不知何时,客栈门口竟多了一艘船。

在长孙红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驼子好奇地打量这艘船:船身似乎是用轻薄的竹类制成,动力大概是来自于船头上那一大群被绳子拴着的鹰群;船底部光滑,有类似于雪山地区山民所用的雪橇类装置,大概这就是船只行走在沙漠中却不会陷入流沙的缘故吧……

外面的风沙很大,长孙红一出来,她肩头的纸蝎子就被卷过的风沙吹落在地,而刚刚被晚枫用话挤兑得满腔怒火的长孙红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万花谷出身的小丫头方才的话实在是太毒了,毒得长孙红几乎没注意到落在她肩头的纸蝎子——哪怕本来是注意到了,在听到那样的话之后,她也已经将肩头轻若无物的纸蝎子遗忘了。

风沙不止,很快就将落在地上的白色纸蝎子给埋了一半,只露出些许白色留在地面上。

可以想见,用不了多久,这纸蝎子就会被风沙完全掩埋在黄沙之下。

就在中原一点红一行三人暗中打量这异常华丽的船只时,有个人自船舱里探出身来,不过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拿手撩起防风沙的悬珠纱帘,众人只听得那缓慢而优雅的语调传来:“外面风沙如此之大,红兄不若进舱再说?”

虽然他只探出了半个身子就缩了回去,但是驼子的眼神很好,看清楚那是一个长相獐眉鼠目的人,让人望之生憎。

这人大约就是一点红所提到过的吴菊轩,驼子想到中原一点红对此人的“看着令人讨厌”的评价,暗暗思索道。

谁也没想到,那般优雅动人的声音,竟然是由这样的人发出来的。

中原一点红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带着麻子和驼子上了船。

吴菊轩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却似是瞥到了什么,面上微笑顿时一滞。

接着,他挥开悬珠纱帘,整个人如雄鹰展翅飞出船舱,落在了地上。

驼子不禁猜测他是看到了什么:从刚刚这个人在招呼一点红时,本拟出来迎接,却因为风沙而退回船舱的举动,说明他是一个很注重礼节、但同时更加注重周围环境的人。简单来说,就是有洁癖,不然也不会因为不想被风沙污了衣物而退回船舱。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此时竟然不顾外面越发大的风沙,从船舱中出来。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很快他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吴菊轩转过身回到船舱时,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只白色的纸蝎子,虽然因为被风沙掩埋了大半的缘故有些褶皱,但依然能看出来,做的人很是心灵手巧,把只大蝎子折得活灵活现。

因刚刚出舱的举动,此刻吴菊轩看着显得有些衣衫不洁,故而他笑着先行告罪,转入船舱后方去了。

应该是去换衣服了……不过晚丫头的纸蝎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这么个如此爱好个人整洁的人放下洁癖去取一只被风沙掩埋了大半的纸蝎子?

回想起那只纸蝎子之前几乎被风沙完全掩埋,只露出些微白色的模样,驼子百思不得其解。

转入后舱的吴菊轩并没有急着进入浴池,而是唤来长孙红。

“嘻嘻,可是要我服侍?”长孙红捂着嘴,笑盈盈道。

吴菊轩的面色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变化,只是仔细抚平纸蝎子上被重物压过产生的褶皱,问道:“你可碰过这蝎子?”

“怎么了?”长孙红面色微微一变,她是石观音手下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聪慧自然不必言说,听到吴菊轩这么一问,她顿时感觉刚刚被这蝎子碰过的肩头有种麻痒感泛起。

一看她这脸色,吴菊轩就明白了,立刻抬手将这红衣女子丢入浴池。

巨大的水花在浴池中绽开。

猝不及防的长孙红从水底探出身来,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不等她出声,吴菊轩的声音传来:

“这蝎子上带有追踪的药粉,把自己洗干净了再出来,近一个月里别回去,也别到龟兹国那去。”

长孙红打了个哆嗦:并不是因为水的缘故,这浴池里的水温刚好,远不到让内息修为不错的她感觉到冷的地步。

她会哆嗦,完全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人如此冷的声音。

简直就像是师父发怒时一样……

不敢反驳,她只能低声回道:“是……”

目送那人离开,长孙红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确实是和师父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

吴菊轩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手上的纸蝎子,叹了口气:“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若不是自己因着不可言说的心思,栈,这纸蝎子大概早被风沙掩埋彻底了。

而郁儿她,就能顺着下在长孙红身上的药粉,一路追踪到母亲在大漠的老巢里了。

想一下长孙红在母亲手下的地位,说不准连龟兹国那边也会被郁儿一并发现吧……

而且以长孙红出现在母亲身边的频率来看,郁儿和母亲面对面对上,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真是的,为什么这么陌生的地方,那孩子都能这么快找到办法追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而且,还是沙漠……明明郁儿最讨厌沙漠了不是吗……唔,不对,说不准正是因为讨厌沙漠,所以脑筋动得特别快?

想到外面还有人等着自己,他打住越发扩散开去的思绪,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瓶:从那玉瓶子外显得分外温润的包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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