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海还想说什么,被贺沉旗出声打断:“爷爷,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晚上的年夜饭是在a市一家非常有名的酒店,专门承包年夜饭的制作,包厢里,莫贺两家的长辈都纷纷到场,这是莫青泥嫁到贺家的第一个大年三十,现在也算是两家一起团圆了。
晚饭吃的很愉快,贺家老爷子和莫老爷子本来就相熟已久,贺沉旗父母又都是很亲切的人,尤其还有莫贝尔和莫林世两个活宝,气氛想不愉悦都困难。
倒是莫远海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莫青泥在心里想,他怕是在国外呆久了,很多年都没过过春节了吧。
春节对于国人来说,本就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温馨又愉快。
莫远海虽然态度彬彬有礼,但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却十分的明显,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漠视了。
吃过饭,长辈们在酒店换了个地儿继续喝茶聊天,小辈们都跑去广场上放烟花。
贺沉旗从车子后备箱里抬出十几箱烟花,虽然这几年城里禁放烟花了,但这个酒店所处的位置并不在禁放区域内,所以他们可以玩的很肆意。
莫贝尔莫林世两姐弟放烟花放的特别嗨,身边很快就聚集起了一堆小孩子,热热闹闹的,年的气氛呢格外浓重。
贺沉旗揽着莫青泥,手臂圈紧了一些,沉声问她:“不去放?”
“嫌麻烦,看就行了。”
“懒。”
莫青泥往贺沉旗怀里靠了靠:“懒就懒了,怎么着吧,反正你现在想不要我也不行了。”
贺沉旗低笑,浓重的五官在黑夜里化成一团墨:“也得我舍得丢你。”
“对吧,所以我俩现在就跟蚂蚱似的紧紧绑在一起。”
“有你这么整天形容自己是蚂蚱的吗?”
莫青泥哈哈笑着:“蚂蚱也挺不错。”
贺沉旗空出来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他好好谈谈。”莫青泥看着那在夜空中炸开的璀璨烟花,美丽转瞬即逝,只看到了缥缈的烟雾。
莫远海突然回来也没打个招呼,一回来就说他要结婚,莫青泥现在挺烦的,所以想跟他谈一谈,把一些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不然莫青泥觉得这事儿压在心里太久,受到影响的人只会是她。
“去吧。”贺沉旗最见不得就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人有任何的不开心,但这次惹得莫青泥不开心的人身份特殊,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得让莫青泥自个儿去解决。
“那你在这儿陪着贝尔林世,一没人看着,他们就会跟脱缰野马一个样,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莫青泥在茶室外头喊了一声:“爸,你出来下。”
里头的长辈齐刷刷盯着她,她只能说:“你们先聊着,我跟我我爸说点儿事儿。”
莫远海本身在里面也没说上几句话,便跟着莫青泥出去了,一直走到开着窗的走廊边才停下。
“泥泥,你找爸爸出来什么事儿?”
莫青泥看着莫远海,四十多岁的人了,要没人说也绝对没人看的出来,长得这么年轻,气质又好,她其实挺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的。
只是该问的问题还得问,不然心结永远结不了。
“爸,我就想问您一句,当年我妈去世,您为什么选择离开,而不是陪在我身边?”
莫远海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莫青泥:“我十七岁和你妈妈相爱,二十三岁结婚,二十四岁那年你出生,我们在一起三十一年。”
莫青泥过去查过莫远海和自己母亲的感情,确实如他说的那样。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是妈妈唯一的女儿。”也是你唯一的女儿,后面的那句话莫青泥没有说出口。
莫远海笑的很慈祥:“因为我唯一爱的人只有你母亲。”
莫青泥怔住,他这是什么意思?唯一爱过自己的母亲,所以等母亲死后便不在乎她了?可是他现在却要结婚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怪我,既然那样,为什么还会结婚。”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莫远海露出一个笑容,他清隽的面容忽然显得很深沉,然后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屏幕给莫青泥看。
好吧,莫青泥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从遗留在家里的照片来看,莫青泥的母亲是一个很优雅淡然的女人,她长得极为漂亮,莫青泥的五官大是遗传她的。
而这时候莫远海手机里的照片上,那个站在海边的女人,跟莫青泥的母亲简直太像了。
在某一瞬间,莫青泥好像透过她看到了小时记忆里的妈妈。
“她和你母亲长得很像。”莫远海只说了一句话。
现在莫青泥总算明白,原来之所以说莫远海不像是莫家的人,是因为他除了不同于莫家人的热情,还有超越莫家人的淡然和决绝。
莫远海外表的绅士会让人忽略,他其实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他只爱莫青泥的母亲,所以顺带爱她生下的孩子,但是当她不在了,莫远海就可以冷漠潇洒的离开,即使那个孩子也是自己的。
他的爱情很极端,全部给了莫青泥的母亲,其他任何人都不要想夺得分毫。
“她以前说想要去走遍世界各地,我就完成她的梦想,带着她骨灰制成的戒指去游遍整个世界。”莫远海如是说。
莫青泥瞄了一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