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寒博闻强记,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可是为了天下太平,依旧锲而不舍,毅然道:“纵观中土大地,两大魔教独当一面,若能握手言和,必定减少许多麻烦。尽管小帮杂教不容忽略,但是仔细想来难成大器,他们不仅目光短浅,并且见风使舵。这等乌合之众,岂敢无端滋事,纵然胆敢制造是非,也难掀起大风大浪。”
了然平静一笑,肃道:“左丘掌门未免低估了小帮杂教,就算他们占据弹丸之地,门下弟子屈指可数,不过并非苟活于世,倘若有人威恫吓,只怕弄得两败俱伤,依然义无反顾。兴许左丘掌门早有耳闻,前段日子庞氏一族大闹灵虚宫,不就让我等正道中人心烦意乱。”
左丘寒点了点头,霎时不再出声,随和眼神略有变化。
大殿一侧,池上浮亭,突然鸦雀无声,气氛为之一沉,唯独春风悄过,吹起阵阵涟漪。
苍老之心,恍若古井无波,目前反倒蠢蠢欲动。
沉重氛围过去盏茶光景,左丘寒缓慢起身,手捋墨须,道:“依真人高见,应该如何是好?”
紫微真人满面严肃,道:“无论小帮杂教,还是两大魔教,甚至世外高人,对我等正道而言,皆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时下乱象横生,世间动荡不安,本来天下门派应当戮力同心,可是正邪殊途,必定不能殊途同归,只要我们站在同一阵线,相信任何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金禅大师口宣佛号,赞道:“真人只字片句,胜过千言万语,纶音寺愿意鼎力支持。”
两人一唱一和,无非不是反对正邪联手,左丘寒看在眼里,委实大失所望,转念又觉事态严峻,不能轻易放弃,接着大笑数声,道:“暂且不管小帮杂教,单是两大魔教就已声势浩大,假设能够握手言和,我们必定如虎添翼。非但可以壮大声势,联手面对千年浩劫;并且还能化解多年恩怨,何乐而不为。”
紫微真人脸色阴沉,道:“左丘掌门之忧,亦是我等之忧,但要与魔教中人合光同尘,请恕贫道难以做到。”
“金禅大师”
“左丘掌门无须累赘,纶音寺坚决不与魔教有染。”
左丘寒本欲开释左右,期盼金禅大师回心转意,不料枯瘦和尚快人快语,直接了当说出内心想法,促使他好不尴尬。
就在此刻,岸边柳下掠过一人,正是千机门少主左丘阐;他神情慌张,步伐匆促,正当踏上曲折水廊,高高扬起的手臂,不慎打在廊上花盆。经此碰撞,这盆水仙登时翻落,径向池中而去。
左丘寒眼疾手快,猛然挥过大袖,一条劲道气痕冲出小亭,沿着水面快速向前,瞬间托起那盆水仙,轻轻送至廊上放落。
春风轻柔,水仙花儿亭亭玉立,居然丝毫未损。
碧绿湖面,一条水痕慢慢散开,正如先前劲道,缓中有疾,疾中有缓。
左丘寒与小亭相隔颇远,约莫足有三丈之余,不料手挥劲出,轻易就将儿子失误化解。
众人颔首含笑,无不啧啧称奇,赞叹左丘掌门道行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