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神色思虑:“娘娘的意思……”
“随我出去,并非从此一番风顺,青云直上,前面的路布满荆棘,需要你自己去闯。若留在这里,本宫相信,你根本无法安身立命,也许数日之内,便会有性命之忧。”想起月余前自己遭受的屈辱,杨妃所言并不虚妄,如意神色已变:“那娘娘这赌?”
杨妃笑笑:“你暂且随我而去,我们定一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后,你若仍为此后悔,本宫甘心服输,送你出宫,让你与家人团聚。”如意略一思索便俯身下拜:“谢娘娘恩典。”
风和日丽,掖庭宫宫门紧闭,古槐依旧屹立。贤灵宫的杨长史前来叩门。
杨长史步入回廊,张公公迎了上来。“娘娘让我跟公公说一声,寻几名会丹青的秀女,今日午后去贤灵宫里一趟。”张公公忙回道:“奴才敢问长史是有何事?奴才也好摸清哪个合去哪个不合去?”
杨长史作了个揖:“有劳公公了,娘娘前日里一直在画文德皇后的肖像,想在皇后忌日那天赠予陛下,以表思念。可谁知昨夜着了点儿风寒,恐今日有些吃力。这画可到了最后点睛的阶段,所以麻烦公公点派几个人选助娘娘一臂之力。”“娘娘的事情是大事,更别提是为文德皇后画肖像。耽误不得,掖庭里只有萧蔷、徐慧二人擅丹青。奴才这就去通知她们。”
杨长史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张公公:“嗯,想办法让中书侍郎的女儿郑婉言也一起过来。”张公公心下会意,杨妃久病不愈,一向不见外人。怎么这次倒摸起这些待选家人子的底了?他接过玉佩:“事情这就去办,请长史替奴才问娘娘安康。”
萧蔷房中,小端子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姐姐还是去一趟吧,总归是淑妃娘娘的吩咐,张公公那我也不好交代。梳妆打扮一新的萧蔷笑道:敢情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有她们三个才女,还画不好一幅肖像画,你回张公公,我一早就被韦贵妃叫走了,不就得了。”“这。”小端子表情尴尬。
萧蔷看他不走,又道:“你也别为难了,我这就去姨母那,说起来也有个对证。怪不到你头上。”她头也不回得就往韦妃宫的方向走去。小端子被晾在那里挠着头。张公公从廊后走出,讪笑之。小端子像见了大救星:“公公,这可怎么办?”“没关系,耽误不了,她怎么说得咱们就怎么回。”张公公一甩拂尘便走了。
杨妃正撑着病怏怏的身体俯首案前细致作画,杨妃画的长孙皇后高贵祥和,形呈仙韵。见三人入,仔细打量。二人道了个万福:“娘娘金安。”杨妃虽一脸病容,却态度温和:“都起来吧,哪个是韦姐姐的侄女萧姑娘,都说生得好,过来让我瞧瞧。”杨长史上前一步:“回娘娘,这里没有,太监们说是一早上韦娘娘那去了。这位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徐慧,擅丹青。
徐慧再次欠身。杨妃淡淡一笑,并未追究萧蔷未来之事,“那这位便是中书侍郎郑大人的千金了。”郑婉言闻言一喜:“回娘娘,正是奴婢,听闻娘娘找人做画,奴婢虽不擅长,却酷爱此道,又听说娘娘画得是长孙皇后,为睹先皇后姿容,因此决意跟徐妹妹一同前来,娘娘不会怪罪吧。欲尽绵薄之力,聊表心意。”
杨长史面带不屑,杨妃却不恼:“好,也是有心之人。”徐慧见杨妃面色苍白却友善和蔼,与韦贵妃的威仪和殷德妃的贵气形成对比。“今日本宫这里还有一位你们的姐妹,如意,出来吧。”如意神色淡然平和,手捧端砚,缓缓而出,徐慧一见她便激动了起来,武如意冲徐慧淡淡一笑。
而郑婉言却露出震惊鄙夷的神色,不禁出言道:“娘娘,武如意不是已被罚去冷宫了么?怎么会在娘娘这里?”“哦,陛下已经赦了她了,本来也没有大过,本宫惜她之才借她来作画,今日这里事毕,还回去掖庭宫,与你们一同待选。
但见杨妃说得轻巧,但徐慧肯定这里面又不知经历多少生死考验,徐慧上去拉住如意的手:“如意妹妹,这下可好了。”如意还是淡淡一笑:“劳姐姐替如意担心了。”郑婉言不屑的神情却被杨妃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