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卫慵懒地行走,它的皮毛很是温暖,但它的话语却透着冰寒,蓓芊芊初见虎卫的热情与些微的谴责慢慢消失不见,是啊,自己凭什么认为它一定会救自己?凭什么?早就知道它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自己的萌宠,跟自己也决不是一路人……这样想着,心里觉得失落落空荡荡的,满腔的抱怨与生还再见的欢喜都冷却下去,慢慢随风吹去,直至不见,蓓芊芊知道虎卫非但不待见自己,还恼自己拖累了玉笙辰,恐怕在心中也与李艳容一样,当她是个祸害,随着心一起冷却的还有身体,蓓芊芊伸直了揪住虎毛的手,想要溜下虎背去。
心神不宁,又幽恨又委曲,又失落又怨念,蓓芊芊想要纵下虎背,却不小心在溜下去时崴伤了脚,气得虎卫围着她直打转,恨得错齿,如果……如果可以,它真想把她吃进肚中,这样……这样她就再也不会惹事了……它冷恨地看着她,就象看一根废柴。
“这是……怎么啦?”蓓芊芊眼前伸来一只修长纤手,指节均匀白皙,但真正让蓓芊芊伸手相握的原因,却是她的声音,十分温婉柔和,犹似天籁,与何意珑师傅风格相同,颇受蓓芊芊亲近。
“你……你好美……”蓓芊芊自穿越过来,审美便一级一级在提升。此刻面前这身白衣飘飘的女子,并不是最美的,但她那接近自然的气息却叫人舒服极了,她的脸颊微瘦,眸光秋水伊人般浅笑着。
“真真是个傻孩子,却也是与众不同的……”她一手提着药罐,一手拉起蓓芊芊朝前走,“别怪虎卫,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心中记挂玉师兄身体而已。”
玉师兄?蓓芊芊心中一惊,再次打量了白衣女子一眼,目测她不过二十五六,兼有少女的清纯与少妇的温柔,素雅又新切。但,剑仙派的开山鼻祖统共只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宋吴青,二弟子玉笙辰,关门弟子便是……梵音仙子——楚致。
“怎么?”楚致见蓓芊芊那嗔怪的模样,不由失笑,“稍后见着你师父,可要乖巧点,他为你挡了业火雷劫,现在虚弱的很。”
一提到玉笙辰,蓓芊芊眸光一盼,愧疚又心痛,瞳仁中立即蓄上点点星光,强忍着,才没有感动、负罪地哭出来。 楚致面上温柔,感受着拉她的那只手越攥越紧,就象能感觉到她的心越抽越紧。她安慰道:“以后多孝敬他也是一样的!”
“是你救了我师父?”蓓芊芊感激地看着梵音仙子,恼悔不该拿她做晃子,刺激李艳容,让她平白挨了李艳容的骂。
楚致浅笑摇头,“若不是虎卫来寻我,我也救不了他,百年来,我未曾踏出过梵音殿半步……”
“我……也是你救来的吗?谢谢你!”蓓芊芊想要帮梵音仙子提药罐,却被她让开了,楚致柔声道:“极烫,你生受不住的!至于你吗,是虎卫寻到你,救来的!”
“它吗?”蓓芊芊心里一阵抽痛,想到先前虎卫种种,只觉委曲难过,自己早在把它当成萌宠那刻便喜欢上它,把它当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好朋友,可它,竟然这样对她,虽然它有自己的立场,可她仍然忍不住难过。
及至踏进“静心殿”,看到侧躺在床的玉笙辰时,蓓芊芊再顾不得其他,三步两步奔过去,半跪至玉笙辰身畔,急切低呼,“师父……师父……”
玉笙辰闻听蓓芊芊呼唤,眸子挣扎片刻后,终于微微睁开,上下扫了蓓芊芊一眼又阖上,虚弱摇头道:“我没事,芊儿可好?”
楚致的秀眉几不可寻地皱了下,剑仙一派素来极重师道,眼观玉笙辰与蓓芊芊,却不似单纯师徒,心下微微一沉。
“师父……”蓓芊芊此时才放下心来,泪涌如泉,将脸埋进玉笙辰的手掌中不停摩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紧张,才能感受到玉笙辰的存在,摩着挲着,哭着噎着,蓓芊芊竟然无意识地亲吻起玉笙辰的掌心,软软的糯糯的,湿湿的肉乎乎的,不象是印在玉笙辰修长干躁的掌心,倒象是印在他尘封已久的干枯心房。
也许是习惯成自然,调戏惯了,便随时随地不经意地调戏起来。
玉笙辰只是重伤体虚,却不是不醒人世。本来被蓓芊芊紧握着,内心虽觉不妥,但徒弟关心师父本就天经地义,并无可厚非。但后面,他感觉掌心处一片柔软湿漉,不由大惊,暗暗气短。想要抽回手,又怕惊了一旁候着的楚致,若是不抽回手,还不知道芊芊忧伤无助之下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依恋之举。全身尴尬紧张地紧绷着,一双瞳仁虽然阖着,但翻卷的长睫颤抖不已,便如同他的心脏,一种不知所措的欢喜混杂着陌生的情潮慢慢浸润了整个心田。
没有睁眼,但玉笙辰却能感觉到一双探索、忧怨、疑惑、质问的眼神在看着自己,看得他无所遁形。楚致不是没有看到蓓芊芊惊吓欢喜之后的举动,也不是没有觉察到玉笙辰的尴尬,但她有她的坚持,她依然手执着滚烫的药罐,坚持地伫立在一旁,淡淡地执着地。直到心底的丝丝抽痛彻底击败了她,让她忘了运功抵御药罐过百度的高温,一股钻心的疼痛迅速由指尖传遍了全身,但,此时,她既没有走开,更没有运功疗伤,或者体外的伤痛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唯有心上的伤,一根头发丝都能将她彻底击垮。
两人的暗里角逐,蓓芊芊却浑然不知,直到师父玉笙辰一阵不能支撑的咳嗽声响起,才惊醒了她,她又惊又羞,慌忙把玉笙辰的手抛开,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