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举不明白,在一路上,才在王舵主的解释下弄懂了仵作有职责。仵作既验伤,主要还是验非正常死亡的尸体,验致死因由,近似于后来的法医。一般的斗殴,检验方法比较简单。验尸便复杂得多,仵作要在没有解剖尸体的情况下,把详细的检验结果报告给有司,作断案的参考。因之,仵作要懂许多专业知识,精通解剖学及药理病理,知道何处经络受伤便危及哪处脏腑,中何种毒便出现什么症状,判断越准确,对破案越有帮助。所以,仵作几乎都靠名师传授。认真负责的仵作,检验尸体极其详细,从毛发到指甲,决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具尸体总要翻来复去地勘查,寻找可疑之处。那些已腐烂的尸体,高明的仵作也有办法验证,甚至根据枯骨的颜色来判断当初中的何种毒药。
杨鹏举一听,大感兴趣,如果王支前真有本事,他定可以知道司徒雨的死因。
一行人来到王支前的住处,令杨鹏举没有想到的是,堂堂前任知县居然住在一间草芦内,而且这间草芦还四处漏风。王支前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弱不禁风,相反的还相当硬朗,这到我杨鹏举心目中的官员形象大有出入。听到王舵主的介绍,王支前恭敬地朝杨鹏举作了一个揖。杨鹏举连忙还礼道:“使不得,你是当地父母官。”
王支前冷笑道:“不敢。我敬你,是因为你是岳元帅的传人,仅此而也。”
杨鹏举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还道他的事连这种人都知道了,于是他也不绕圈子,直接对王支前道:“我想问一问,司徒雨是如何死的?”
王支前再次冷笑道:“宋代这种类似现代法医专业的吏役,正式被称为‘仵作’或‘行人’,又称为‘团头’,同行还有‘坐婆’、‘稳婆’等,遇到妇女下体的检验时,必须借由‘坐婆’检验。本朝宋慈编撰《洗冤集录》,颁行全国,成为宋朝以降历代刑狱官办案必备参考书籍。”
杨鹏举不知道王支前如何和他说起这些典故和术语,而且他见王支前的态度也好像不耐烦,看了看李黑娃和王舵主,不知道接下来如何问下去。
王舵主见杨鹏举为难,他只好上前说道:“王县令,杨帮主听说司徒雨是你检验的,他想知道点情况。”
王支前不悦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仵作,而你说的那个司徒宇是个女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也话,她是宫女。宫女的事我如何能办?我只是县里一个小小的仵作。”说完关门送客。
见吃了一个闭门羹,王舵主顾不得本家的面子,上前就想一脚把这大门给毁了。杨鹏举一把拉着他道:“千万不可。”三人走到一边后,杨鹏举才道:“我看此事有蹊跷,王县令好像有难言之隐。在我看来,不是司徒老者说谎就是这个王支前说了谎。”
李黑娃道:“六弟,何必作得这样麻烦。我们晚上直接进司徒雨家,看个尸体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