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将剑收回刀鞘,直直看向那于月色中挺立的高挑身影:“姑娘不容我说一句便持剑而来,招招致命,我何时有机会能说清?”
乔丫脸色更冷。
顾川旋即越下,花初九一见顾川,转身就想跑。
“你敢跑,我今日就打断你的腿!”顾川一声爆呵,吓得花初九不敢动了,颤颤巍巍转过身,弱弱地叫道:“哥……”
顾川脸色黑如积云,阴沉地盯着她还有云陌溪,他大步而来,云陌溪却挡在花初九跟前:“顾公子,你莫要责怪阿九,她完全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王府看我。且王府中有这么多人,阿九与我都是规规矩矩,从未做过逾矩之事。”
当然,偶尔抱抱、拉了拉小手,上次亲吻事件除外。
顾川似要将花初九拉过来好好教训一番,他冷厉开口:“云公子,我敬你是个汉子,阿九几次遇险,你皆舍命相救,你是我顾家的恩人。但这并不代表,我要因为这些,就让我妹妹荣誉受损!你是男子,你自是不在乎,但珠珠是个女子,还是勇安侯府之女,你放任她夜夜来你王府中,你自觉无愧于天,但旁人又怎么看我妹妹!”
顾川脸色又黑了一圈:“只会说她不知检点,放荡成性!我决不允许旁人如此诋毁我妹妹!云公子哪怕真有一点把我妹妹当做朋友看待,也不会同意她如此妄为!”
顾川一席话说得是句句在理,听得云陌溪脸色陡然一白。
“哥,是我自作主张来看陌溪的,不关他的事情,你吼他做什么!”花初九维护云陌溪道。
顾川肺已经气炸了:“那你曾经答应我的话呢?你不把自己的名誉放在心中,也没想过你这么做让爹知道了会多伤心!”
顾川一拿顾书来压,花初九就蔫了,想起与顾川的约定,她又无比心虚。
“你还不过来!”顾川又吼,花初九只得低头过去。
刚迈出一步,手指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握住,随后是紧紧握住。
“陌溪?”花初九抬眼惊讶地看向他,云陌溪眼中却满是坚毅之色,让她心中一跳。
云陌溪神情亦是坚定的,看向顾川,沉稳开口:“云家虽不及从前荣华,但家中有田产、房产,还做着一些营生,云某如今身份也不及从前尊贵,不能给阿九荣耀身份,但云某却能保证阿九一世无忧,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陪着她,不会让她伤心难过,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于她,除了阿九,云某也不会再娶其他女子……”
花初九脑电波彻底瘫痪了,她怔忪地望着云陌溪,他说得每一个字都敲进心中,让她每一个字、他的每一个语气都无法忘怀。
云陌溪望着花初九一字一顿道:“阿九既是因为我而毁了名誉,我愿意为阿九负责,娶阿九为妻,此生此世,唯阿九一人,上天入地皆愿与君同尔。”
叶叶张大嘴,越发觉得此刻真是浪漫至极,公子威武!公子霸气!
连顾川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其实平心而论,从今日那些寿宴上看妹妹的公子中,他便觉得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妹妹,妹妹若是嫁给这些人,只怕会郁闷终身,他也断不会为了什么联姻、前程之类的,把妹妹随随便便嫁了。
举目四望,竟然没有一个男子值得妹妹托付终身,更没有一个男子之气魄比得上眼前这个男人。
他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只娶一个妻子,这已是十分不易,就连他父亲顾书当年都不敢说此话,直到娶了母亲,举案齐眉,心中愈发放不下别的人。
这世间又有多少男子肯一辈子对着一个女人,且会对她一直宠爱有加,至死不渝?他不求妹妹嫁给身份如何显贵之人,只想妹妹一生平安快乐,不要再遇到任何的危险,夫君如他和父亲一般,把妹妹放在手掌心里来疼。
综合来看,只有云陌溪符合这个要求,云家虽已落魄,但家底还是有的,且云家只有云陌溪一个主子,妹妹嫁过来也不会受气,反而他更担心云陌溪会被妹妹欺负。
只是他不能明显地表现出来,会让云陌溪觉得自己妹妹多廉价,他们巴不得把妹妹嫁出去。
当顾川黑着脸要开口时,花初九却已经开口了。
云陌溪的话自然是让她无比欢喜,甚至想搂着他答应说,娶我吧,娶我吧,快点娶我吧!
可是……
她不能。
只因云陌溪那句“上天入地皆愿与君同尔”。
如今她身上中了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去死的毒,还要索命凤羽,如果哪天她真的不幸挂掉了,云陌溪是不是也要陪着她死?
就是害怕这些,所以每次云陌溪主动靠近她的时候,她都会忍痛错过,看他眼中闪过难过,她也只能视而不见。
不是她不知道,也不是她心太宽,而是她必须“心宽”,“不知道”。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是模模糊糊,不清不楚,暧暧昧昧,也是因花初九确实无法忍受见不到他的痛苦,即使只握握小手,被他抱抱,心中也是幸福滚动,已是满足。
暧昧,当人遇到一份新的感情时,那些懵懵懂懂也就消失了,而一旦说破,花初九便觉得情况大不相同了。
她不愿,让云陌溪看着她死;她只等着哪天毒发了,自觉地带上个小包袱,离开云陌溪,离开勇安侯府,找一个犄角旮旯,自己死去。
花初九摸着头发笑了笑,止住心中的颤抖:“陌溪,你莫要觉得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