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嗣曾经以为,自己修行到前方无路可走的地步,已经不会为任何事情感到惊讶了。悠久的生命,强大的灵力,灵敏的感知,和几乎免疫现代一切疾病毒素的强健ròu_tǐ,就算是面对一些热武器攻击,他也可以毫发无损。
因为是凡人的巅峰,神秘学的顶点,所以这个世界上一切异常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对他而言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身处的世界,原本以为很了解的东西变得陌生,且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恐惧。
老k,这个在凡人中还算优秀的,精通奇妙咒法的显能者,死了。
死因是产后大出血……
正常情况下这种死因并不稀奇,每年医院里都会发生这种小概率的悲剧。
问题是,老k是个纯的不能再纯的真汉子。
现在却在大家眼前,以一种奇怪而又恶心的方式产下了死婴。
这是完全超乎想象,无法理解的状况。
疑似子(喵)宫的器官被强行塞入了腹腔,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原有的组织结构被彻底打乱,血管和神经和乱麻一样随意架接在这个多出来的异物上,接口也没有真正的连接,而是由灵力固定——那是老k他自己的力量——就和粘上去一样。
当医生打开肿胀的过分的腹腔时,那点微不足道的灵力也消散了,突然崩断的血管和神经引发了无可抑制的大出血。
就和腰斩一样,连用法术止血都做不到。
腹部扭曲的脏器和密集的血管都在喷洒着红褐色的液体。
只有一声回光返照似得惨叫,老k就变成了苍白的尸体。
赵元嗣注视着手中停止蠕动的东西,表面上布满了青色的血管,半透明的薄膜下还能看出婴儿缩成一团的模样。之前还是一个足球大小的肉块,现在随着内部那些类似羊水的东西喷出来,已经彻底瘪下去了。
队友的死尸,流淌的鲜血,恶心的汁水,幽闭的房间,面带恐惧的医生和护士……
“呕……”
最敏感的徐冉冉慌忙摘下了偷窥,趴在水槽边,把所有的担忧和恐慌都倾倒出来,随即因为充满铁锈味的空气而逃离房间
外边,负责看守人质的辽河已经通过数据链知道了手术室发生的一切,懊丧的捶打着墙壁。
沧海已经也摘下了头盔,动力装甲都无法压制他颤抖的肢体,连点烟的动作无比艰难。
医生,以一脸震撼的表情注视着面前这个血池。美貌的护士们则带着一脸诡异的红晕,盯着褪去头盔,露出真面目的沧海,不时摩擦起双腿。
“这怎么可能呢……”
赵元嗣丢下了手中的血肉,灵力浮现,驱散了装甲表面的粘稠液体。
尸体上隐隐还有灵力在飘散,那是显能者死亡后才有的景象。那意味着支配这个躯体的灵魂已经消失,流淌的能量不再受到约束。
老k彻底死了,以一个最不正常,最挑战人类理智的方式。
“怎么可能嘛,明明没有咒术的痕迹……”
赵元嗣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想要从中找出类似的邪恶法术。
赵家传承的法术其实比较齐全,只不过他视其为小道,疏于习练,但看过的法术总有个大略的印象。东瀛的术法基本脱胎于天朝,虽然加入了本土岛民的风俗文化,根子上却不会差别太大。
可惜,绞尽了脑汁,他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恶毒巫术,可以瞒过一个还算不错的显能者的灵觉,隔空释放,将一个如此明显的怪胎粗暴的塞进人体。甚至一路上连自己都没发现半点不对劲,居然只做了点阻碍痛觉的处理,要是早一步发觉不对劲的话,老k也不会就这样死掉吧。
完全就像是毫无理由的东西突然呈现在眼前一样,不认识,也无法分辨,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完全的超越了他们能力和知识的界限。
“我先出去一下,外面辽河一个人可能不够,小徐的战斗力可能也大了折扣,沧海,你有空的话去把老k的飞行组件拆下来吧……”
手术室可怕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强大的pa这时候居然不能带来任何安全感。理智告诉他,日本人手上应该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咒术师,但是直觉又在喊“一切正常,毫无威胁”等等,两种截然相反的判断让他无所适从。
茫然无措,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走到手术室外,他摘下了头盔,大口呼吸着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
“这不科学,也不魔法……”
是的,虽然男子怀(喵)孕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但那一般是先天性的双性人。因为并不具备孕育子嗣的器官,所以正常情况下男子是绝对不可能产子的。而老k在平时训练和体检中都毫无疑问是男人,绝不是性别不明的**体质。
那么法术呢?
那也不可能,不论何种法术都会留下灵力的痕迹,但是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发现。所有的灵力都来自于老k自身,没有半点属于施咒者的异常力量。
一团乱麻。
轰……
包围的日军开始发动进攻了。
之前由于老k的状况比预想的严重,大家并没有按计划对人质洗脑并快速离开,只有辽河一个人,当然顾不过来一个医院的人,恐怕现在已经有不少跑出去把这里的消息透露给敌人。
区区一点平民的生命,当然比不过几个天朝特装机的价值大。
他们恐怕还打着俘虏自己这些显能者,敲打出军事机密,实在不行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