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马车那边的阿芙听见杨婴惊呼,方缓缓回过头来,就看见其人摔倒在地,而红须汉子的爪子更扯着其衣衫,乃皱起了那双剑眉,再看看秦敬那柄剑已出,正卡到黄须汉子的爪子上,便把嘴巴也扯平了。
“谁叫你们动手的?”阿芙不满一句,可那身形还是‘咻’地一下跳去红须汉子身后,行而动身,竟不消一瞬。
红须汉子一惊,连忙回头要看来者动作,却被其扔出一石点中眉心,整个人就麻痹不能动了,仅来得及惊呼一声:“诶呀!”
这一声也被黄须汉子听去,回神看去,只见一个矮小的白衣男子三指掐成鹰爪状,直伸到自家兄弟的喉头。
黄须汉子乃是一急,脸色都蓝了,断身推开秦敬手中剑,就要去救援自家兄弟。
怎教这一下却被秦敬夺了先机,抢攻起来,其人先来一招‘月华过江’一剑持平,追了上去,那把剑似浮在水中波动,不知其攻左攻右。
黄须汉子推走秦敬手中剑,已备好了回旋往后的势头,正要以爪子把自己兄弟扯开,怎见到秦敬一招犀利,只得连连后退侧闪,渐生偏去了红须汉的身边许多。
及到秦敬一剑指到其眉心,其人身后已经靠着一棵大树,自赶上绝路了。
“黄须客,你最好不要妄动,你兄弟红须客在我手上呢。”阿芙朝着那边的黄须汉子哼笑了一声,一只鹰爪手捏进红须汉子喉头三分,留下狠狠一个红印,方肯松开半寸。
“你?……”黄须汉子听见这小小公子竟然懂得自己的名号,心中不禁打了个突。“你认识我兄弟俩?”
“哼哼,唐唐的西北双煞,乃是北朝有名的绿林人,谁会不认识?”阿芙说话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就是一个白脸公子说话一般。虽然听上去有点儿阴阳怪气,却气势不减。
这阿芙一说,秦敬便也想起,自己竟听过这两人的名号。其人不由得眼眉一挑,眼睛瞬睁,做了个惊奇的表情。
想来这人乃是自小困于凌霄一峰的呆子,然这俩北朝的盗贼也闻名及耳。可见这西北双煞确实是极厉害的人物,只是眼前两人如今这般落魄的模样,真教人难以相信其人昔日怎般不可一世。
“哦,想不到你这般白嫩的少年人竟然也是北边道上的。”那个黄须客上下瞟了其人几眼,脑海中搜索着这一号人物,若是道上有这般一个白衣公子,说话还阴阳怪气的,他便没可能不认识。
“哈。想来西北之地,有谁人不知道你们两个威名,都知道你们是道上厉害的盗匪,西北过道的,都得专奉一份银钱给你们,你俩也因此被称为子母爪盗老爷。”女子顿了顿,神色倨傲,十分不屑,口上明明的赞誉,也变成了嘲讽。
“怎么了?兄弟这几年混得不怎么样啊!不是说你们南下归属了北风寨,跟何十三娘的娘子军混在一块,如今被你们的相好们扫地出门了?”
可黄须客和红须客一听,乃笑了起来,却也没有生气。“你不说这个,我们倒认不出姑奶奶你了。”
“认得就好。”阿芙翻起眼睛亮了一个媚目,又回复了女儿声,敢情方才故意压低声线,乃是要难去这两人的,此三人原是旧相识。只是旧相识却有分仇人和兄弟,如今黄须客认出阿芙,那脸上横肉一式堆满了笑意,看来这对相识并非冤家。
其人堆笑一说,不无奉承之意:“也只有姑奶奶知道咱们这些年的行踪啊。”
“姑奶奶你可是来了。”红须客听见大哥这般说,才真正认出眼前人的身份。“你可不知道咱们兄弟受了多少苦,你行行好,让慕宫主开恩,给我们兄弟在西北苟活下去吧。”
“哈哈……你们两人劫了别人给宫主的供银,宫主念你们也是西北的前辈,只是把你们赶了出去,你们还不心死?”阿芙冷然一句。“幸好当日遇到我,阻止你们杀了两个追赶你们的宫使,要是你们当时下了手……说不定早就成了一撮土。”
“是,是……”黄须客连说了两声是。“姑奶奶你的救命之恩,咱们没忘。”
“既然没忘,还妄想回到西北?”阿芙此番说话,不无威严,正是一副玉艄宫右使的模样,秦敬乃第一次看见,心神间不禁忐忑不安。而那傻傻的杨婴已然爬了起来,几步窜到秦敬身边,趴着其人的肩膀,悄声说:“阿娘好凶啊……阿婴不认识她。”
这一句,恰好说中呆子心中忐忑,他又何曾认识这样的妖女,便连西北双煞那般的人物也要对其恭恭敬敬。他未免太小看了这个妖女的能耐了,如是之下,他心中便不是什么滋味了,只怕他这个凌霄叛徒,没有能力娶得了这个姑奶奶哪。
可红须客一句哀嚎,便把秦敬的心思拉回,只见其人一身不能动,但眼神却灵动得很,口中巍巍说道:“姑奶奶你不知道啊!我们蒙姑奶奶不杀之恩,跟着你的指点,来到这何十三娘的地界,投靠这何十三娘,本想着十三娘乃南边绿林有名的人物,怎知道她实际无心招兵,便是要以招兵之名,招些精壮的汉子来试药……”这红须客看来想起了什么难堪之事,面露难色,不欲说下去。
黄须客就接着说了:“你道那些人有多狠毒,往人的肚子里灌毒虫,炼控制人思绪的毒药,那些毒虫却没有养得熟,尽往外钻,我们就看着很多道上功夫了得的人物肠穿肚烂死了。”黄须客自己对付被劫商队的法子并非良善,这厢说起那寨子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