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陌叹然:“明明该一清二白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这么多?田地有多少就报多少,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大人,不可如此”师爷急了,他最怕遇到这种人。书生脾气,黑是黑、白是白。眼里容不得沙子。
“师爷过虑了。”黄陌淡然道,“本官也不是那等不知变通的人。朝廷有朝廷的难处、百姓有百姓的难处、官员也有官员的难处。本官即便原本不知道,在这丰华县待了几个月,现在也是知道了。”
师爷舒了一口气:“大人明白就好。此事不妨和邻县的几个县令商量着行事。”
“不。”黄陌坚决的道,“别的县我不管,丰华县的田地有多少报多少,一亩都不能缺。”
师爷大惊:“大人”
黄陌转头看向他,目光灼灼:“钱师爷,你可知我为何会来这丰华县上任?”
钱师爷惊疑:“卑职不知。”
黄陌扯了扯嘴角:“是陛下亲点的。原本方阁老和董阁老看在家父的面子上,给我安排了一个户部的缺。陛下否决了。亲自点了我任丰华县令。钱师爷,陛下如何会知道一个xiaoxiao的丰华县?”
钱师爷倒吸冷气:“陛下早就盯住了这里”
“不错。”黄陌苦笑,“早年间家门遭祸,本官有幸与陛下见过几面。陛下凳牵不出手则以,出手则必中。从被封太女至今,陛下做的事并不多,可你见过有那一桩事是没办成的?”
立储君、设铜匦、书院讲学、宫变登基。钱师爷细细一数,心下惊愕。的确,广平女帝亲自办理的事并不多,故而在世人眼中她算不得很能干。可今日黄陌这么一说,他才现,这位陛下办的事虽不多,却件件都在点子上,而且件件都办成了。这绝不是一个平庸的人能做到的。
黄陌淡淡而笑。没有亲自和叶明净打过jiao道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一位有多隐忍。叶明净从不意气用事,她做每一件事都有其用意。彻查土地这事也是一样。他黄陌就是她安排下来的一个棋子。就算他这个棋子不听话,他相信叶明净也有其他的方法来达成心愿。
这是一个选择的问题。无论从道义、良心、还是谋划来说,他都只能选择他的君王。
“悄悄的丈量全县土地吧。”黄陌做出决定,“行事xiao心些,别让人察觉了。现在还不到摊底牌的时候。”
钱师爷心惊ou跳的领命。黄陌笑了笑:“钱师爷不用担心。你纵观陛下以往的行事就知道了,这位陛下对自己人还是很照顾的。我们不会有事。”
钱师爷丧着一张脸:“大人,您确定吗?这位陛下的四个男人可是全死了啊造反的两个不说,另外两个都在宫变当晚死了。您相信吗?好多手无缚激之力的xiao宫女xiao太监都能活下来,偏偏是那两人死了。那是枕边人那”
黄陌一怔。沉默良久:“钱师爷,枕边人并不一定就是自己人。”
他想到了弟弟黄阡。据妻子的来信里说,xiao弟如今用功奋,日夜苦读,今年就要考秀才了。
该给弟弟定一门亲事了。隐患要消除在未生之时。黄陌决定立刻给父母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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