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般若瞅了玉宝音一眼,也不练拳了,挥挥袖子,抬腿就走。
别跟他说上哥哥到底是谁,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这三个字他压根都不想再听人提起。
可是事与愿违,他和玉宝音假期的最后一天,从萧城来了个车队,运来的是南朝真元帝给南朝高远公主的赏赐,还有南朝赫连家给高远公主和武烈将军的新婚贺礼。押送这些东西的人,来到官邸的门口,呈上了一个带着“上”字的令牌。
恰好,碰见了在门口迎接何氏的萧般若。
萧般若一见那令牌,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来者是客,又是打南朝来的,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萧般若客客气气地将那看着并不起眼的老汉请了进来,让他在偏厅等候。又拿着令牌,引着何氏来到了秦愫所居的院落。
秦愫不过是看了一眼那令牌,便让人去请玉宝音,说的是“告诉小公主……说她的上哥哥派人给她送东西来了。”
萧般若一听,面上的表情精彩的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闷的直想要发发脾气。
可是这会儿没人注意到他的表情,秦愫和何氏皆陷入了深思。
秦愫想的是,赫连上敢让人来大周给宝音送东西,至少要得到赫连净土的同意,而赫连净土那个老狐狸,她父皇若是不先表示些什么,他是绝不会下本钱的。
只能说明,赫连家送来的东西,也有她父皇赐的。
她父皇……这是一时兴起,还是后悔了?哼,也可能是做梦梦见了她的母后,心理上过不去,想拿那些她根本就不稀罕的东西来弥补她!
何氏却是在想,门口停了那么多辆车,得有多少东西啊!
她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呢!
何氏是为了那日萧般若差点儿被害的事情而来。
那日傍晚,他们四个拍拍屁股就回了官邸,萧府却被翻了个底朝天,她为了他们四个忙来忙去,一直忙活了这么多天,恐怕还落不到好哩。
也罢,管不了旁人怎么想,她今日来这里就是要同高远公主说明查证的结果。
何氏还来不及张口,就见秦愫忽地站了起来,瞧见她略微诧异的目光,秦愫道:“二嫂也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说吧,外头来的许是我南朝的故人,我得出去见一见。”
何氏又不能说“我在这里,你不许去”,还得笑着道:“一家人还说什么见外的话,你先忙你的去。”
秦愫道了一句:“二嫂,你先小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便带着俶尔离开了,留下了慧春伺候何氏。
何氏本想拉着萧般若说几句话,可他明显心不在焉,随意应付了几句,道了句同秦愫几乎一样的话语:“二伯母,你先小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何氏还来不及生气,萧般若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萧般若直接跑去了偏厅,一眼就瞧见玉宝音拉着那老汉又笑又跳,那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明艳笑容。
只听她道:“商鬼,上哥哥还好吗?”
“小公主别直呼我的名字,得叫我先生或老师才行。”那个被唤着商鬼的老汉道。
此时,萧般若并不知道眼前的商鬼,便是同郭荟并称为“双奇”的商轨。
他一门心思在看玉宝音的反应。
又听她说:“你是上哥哥的老师,又不是我的。”
商鬼笑了笑,对正手捧真元帝所赏赐物品清单的高远公主道:“上公子前几日被真元帝亲封为羽林左监,正式踏入仕途,老夫留在上公子的身边已无用武之地,上公子便让老夫来高远公主这里瞧瞧,有没有什么好差事可以领。”说着还特地看了看玉宝音。
莫说是秦愫了,就连玉宝音都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道:“上哥哥也真是的,他自己受不了你这个啰嗦的老头,就把你给了我,如此我以后还得向你行师礼,不能拔胡子了呢!”
商轨能做宝音的老师,自然是很好的。
秦愫道了一句:“有劳商先生多费心。”一抬手,将罗列了赏赐物品的单子递给了俶尔。
俶尔便和许传一起,招呼了人手,一面清点物品,一面将东西往临时的库房里运。
秦愫这才向萧般若介绍了商轨的来历。萧家有郭荟,但郭荟并不会来她这里。商轨做了玉宝音的老师,自然也是要带着教一教萧般若的。厚己薄彼,是他们这样的家庭组合,最不能出现的现象之一。
所以,实际上她同时也是在向商轨道出萧般若的来历,好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
萧般若一听他是“双奇”之一的商轨,立时就给他行了师礼。也因此知道了,玉宝音的上哥哥复姓赫连。
南朝的赫连氏是个望族,家主正是南朝的大宰相。就算南朝和大周中间隔了一条宽广的江水,大周的萧家也难免会被人拿出来同南朝的赫连家做比较。
是以,作为萧家子弟的萧般若,对赫连这个姓氏并不陌生,也约摸听过赫连上的名号。只是一时想不到,玉宝音的上哥哥就是赫连家的“小墨翟”。
萧般若怀着无比复杂的心绪,好不容易将赫连上摆在了一边,恭恭敬敬地和商轨说着话语。
不管是他还是秦愫,都将后院里的何氏抛在了脑后。
何氏干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的很。
慧春便提议,让她去花厅里赏赏暖房里的冬菊。
何氏点了点头,便随着慧春走出了屋子里。
走过了长廊,又走过了假山,在花厅的外面正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