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相府,各院的主子都不敢出门,因贺菱芷掌控的严格,他们想要熏醋,熏药,也只能自掏腰包,即便花了大价钱也在所不惜。
慕廉重病,连早朝都未能上,贺菱芷便以当家人的身份替慕廉写了告假折子,称许染疫情,百里晟忙准了慕廉的大假,朝廷上也有了代理宰相,意料之中的是太傅云子歌是也。
相府,不再是从前的门庭若市,各大官员只是派了府里的小厮送来些贺礼以表慰问,却是无人敢踏入相府大门半步。
便是连御医,也只是匆匆的请了脉,留下了药方子便离开了。
至于相府里的下人,贺菱芷倒也没有为难,愿意留下来供她差遣的,月银加倍,不愿意的则得了一笔银子离去,自谋出路。
“子焉,可有信心?”见韩子焉埋首于多味草药之中,贺菱芷端来了一碗甜汤放在其身侧,低声询问着。
瘟疫,是最难治愈的,韩子焉之前给她的药方,也只能有预防的作用。
这一刻,贺菱芷才有些后悔当初没有钻研医术,只能由着韩子焉日夜费神了。
“还差两味药需要斟酌一番,应当就这两日了。”韩子焉认真的闻着药香,并未因贺菱芷的到来而分神。
“不急的,只要能控制住便好,我们还有三日的时间。”贺菱芷抬眸,透过窗子望向了相府的最高处,那里是慕廉的居所。
“好。”韩子焉也不多问,只要是师姐说的话,他都会尽力而为,从不过过分因由。
“药方重要,但也要爱惜你自己的身子。”贺菱芷推了推汤碗,便转身离开,没有继续打扰韩子焉。
刚出了房门,便见碧珠迈着碎步赶来,脸色也有些不大好,该是这两日太累了的缘故。
“小姐,你要的荷包绣好了,因为着急,所以花样简单了些许。”碧珠递过去了三个荷包给贺菱芷,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看样子是连夜所制。
“这个荷包里的药草,对防疫有效,你带一个在身上吧。”贺菱芷闻了闻药香,亲自为碧珠系上了一个荷包,将另外两个收好,淡淡一笑道:“爹爹病了,做女儿的也该去床前尽孝才是。”
“老爷待小姐又不亲,怕是不想见到小姐也说不定。”碧珠没好气的说着。
“你也累了,回去歇歇吧,这里的人手足够了。”窝心的一笑,贺菱芷拍了拍碧珠的肩头,便抬步而去。
“奴婢陪小姐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碧珠不放心的追了上来。
“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照应,明白了?”贺菱芷摇首,不希望碧珠与这件事牵扯太多。
“奴婢明白了。”碧珠略微失望的点点头,可心里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的成长,绝不能再拖累了小姐。
原本清冷的小院,此刻药香袅袅,俨然成为了一个炼药的场地。
而相府的院落之中,除了几个姨娘所住的地方,更都是搭满了临时建造的帐篷,大锅就支了十几架,以供为数过多的难民所用。
没有带任何下人,贺菱芷漫步来到慕廉所休养之地,取出了一个荷包,不知往里放了些什么,便推开了房门而入。
如今贺菱芷当家,下人们可不敢拦着这位四小姐,倒是其他的小姐和姨太太,没有一个敢来看望慕廉的,生怕会过了病气,染上了瘟疫。
“都下去候着吧,爹爹这里有我。”贺菱芷退去了下人,坐在了床边,端起药碗了,笑着望向一脸恨意来不及收藏的慕廉,淡淡的说道:“爹爹莫如此看谨鸢,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我父女之情淡薄的紧,更似仇人呢。”
“你就是那个贱妇生下来讨债的。”慕廉也懒得再做戏了,他如今病的不能下地,自是想教训贺菱芷也做不到。
“啪。”贺菱芷未说话,一巴掌已经落在了慕廉的脸上,可自己却不见半分表情,只是冷冷的说道:“爹爹这话,谨鸢不希望听到第二次,否则谨鸢会让爹爹明白,什么才叫做讨债,何为不孝。”
贺菱芷轻轻淡淡的语气,却听的慕廉心中怒火翻滚,才缓和了几分的精气神,又流失了几分。
“你这个孽女,是存心要灭了我慕家才满意吗?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慕廉企图拉拢贺菱芷,否则他怕自己会是第二个慕远山,这病便没有痊愈的机会了。
旁人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慕廉还不清楚吗?
这瘟疫,若不是有人故意让他染上,他如何能接触的到,皇帝又如何会知晓。
吹了吹舀起来的一勺汤药,贺菱芷淡淡的说道:“药凉了,爹爹还是尽快喝了吧,否则药效会大减。”
“你这个孽障,杀了你的兄长,毁了你的姐姐还不够,还要弑父吗?”慕廉大手一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药碗打碎,他才不信贺菱芷会有这样的孝心,巴不得他死才是真的。
“既然爹爹求死,谨鸢成全了便算是尽了孝心。但爹爹莫要冤枉了谨鸢才是,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谨鸢可是承担不起。”贺菱芷垂着眸子,拿帕子擦了擦溅到裙子上的药汁,语气平静的说道:“不过,爹爹刚才的问题,谨鸢还是愿意回答的。”
“慕瑾鸢!”被自己的女儿说愿意成全生死,慕廉胸口一闷,连连的张口喘着粗气,却是出气比进气更多。
“爹爹在朝为官多年,应该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真相。爹爹刚才的指控,若是在爹爹权柄滔天之时,谨鸢只能受得。正如,谨鸢的母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