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厉行心口一抽,立即圈住她,让她虚软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肩背哄她:"没事了,没事了,都结束了..."
结束了么?没有结束!
连翘心里一片空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身上背了一条命,恐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加之裴潇潇猖狂恐吓的叫骂声回荡在空阔的法庭上,让人觉得有寒气从心底一层层冒出来。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许多记者,见连翘,弋正清和冯厉行走出来,一窝蜂地围上去。
各种问题蜂拥而来,可谁有心思回答?
好不容易摆脱记者,弋正清独自取车回去。
连翘拉住他,红着眼睛开口:"弋伯父......"可刚说了三个字,声音已经哽咽不堪。
弋正清摇摇头,反握住她的手,苍老的拇指刮过连翘已经红肿的眼帘:"别担心我,我还撑得住,弋扬的身后事还没有办,我得让他入土为安。"
结果一听"身后事"三个字,连翘眼泪差点直接冒出来。
冯厉行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叹了口气,直接问弋正清:"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谢谢,不过我想应该没问题。"弋正清道谢,直接转身往车边走。
转身间明显见他用手指捻了捻眼角,佝偻的背影让人看着实在心酸。
连翘当晚回去后晚饭都基本没怎么吃,很早便洗了澡躺在床上。
冯厉行工作完去厨房亲自给她下了一碗面,端到卧室,小妮子已经趴在穿上睡着了,手边摊开一本过期杂志,刚好翻到专访弋扬的那一页。
又是哭着睡的吧,长而卷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渍。
冯厉行不禁想,如果自己哪天突然不在了,她会不会也这么伤心?
这么一想不免又难受起来。
应该不会吧,她已经亲口说过无数次了,她心里没有他。
冯厉行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杂志收起来,又拉了毯子给连翘盖上......
三天后弋扬的丧礼。
排场很大,只是氛围悲切,因为毕竟是意外死亡,弋扬又正处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年纪。
连翘扶着弋正清站在灵台前面接受来访客人的宽慰和默哀。
业内能数得上名头的人几乎都来了,思慕那边也来了许多人。
苏卉是和苏怔一起来的,朝灵位俯首磕了一个头,又向弋正清说了几句,目光却没有瞥一旁的连翘,倒是苏怔握了握连翘的手:"姐姐,别太难过。"
连翘吸了吸鼻子:"我知道。"
陆清姿和梁念贞也来了。
双双磕头,转身,梁念贞先安抚了弋正清一番:"老弋,人死不能复生,你自己也要想开点。"
"我知道,谢谢。"弋正清点头。
梁念贞又转过去面向连翘,红着眼睛,说:"现在弋扬不在了,好在你弋伯父还有你,看在弋扬是为了救你的份上,你以后应该对你父亲好一点。"
因为在外人眼里,连翘还是弋正清和余缨的女儿,可事实不是啊,所以被梁念贞这么一说,弋正清更难过,赶紧用手掌捂住眼睛背过身去,肩膀抖了抖。
陆清姿见势,还不忘挖苦连翘:"扫把星!"
搁平时连翘肯定会把她骂回去,可那天她也没心情,任由她骂。
一天丧礼总算熬过去,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走了过场,可独独缺了一个人。
董秋居然没有来。
怎么可能!
连翘给思慕设计部的其他同事打了电话,告知董秋早就已经辞职...
夜色暗下来之后,灵堂里的来客基本都已经走了,连翘和弋正清要留下来陪夜,冯厉行不放心,也留了下来。
大约守到夜里10点的时候听到灵堂前面守门的人喊:"喂,那位小姐,里头没人了。"
连翘几乎是一下子跑出去,站在灵堂门口,果然见董秋站在那里。
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针织衫,头发剪短了,脸蛋圆圆的,面无表情,却像是比之前胖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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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实在太忙,我恨不得有四只手出来,两只手上班,两只手码字,所以有些更新不及时,请各位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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