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天还没亮便醒了过来,身子一动,腰上那条手臂便将她缠得更紧。
她没办法,只能稍稍翻身过去。看着睡梦中冯厉行的脸。
这张脸多好看啊。性感的薄唇,挺立的鼻梁,眼梢微微上扬,添了一点不羁和张扬,但眼神中却总带着一汪平淡。
难怪这么多模特和艺人都想方设法要爬上他的床,更何况这男人还有可以在时尚圈翻云覆雨的本事。
连翘苦笑一下,她终于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也终于如愿以偿躺在这男人床上,可心里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伸手过去摸到枕头下面的手机,抬到半空中。她又将头往冯厉行的肩膀上靠了靠,故意露出自己裸露的半边肩膀。
如此角度,她很满意。
“咔嚓”一声,按下相机的摄像键,随后将照片保存,在通讯录里找到“裴潇潇”的号码,将照片发了过去。
做完这些连翘转头又看了一眼冯厉行,还好他没有醒。
嘘…她总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他和裴潇潇是光明正大的情侣关系,一想到这连翘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里那根刺又开始往里面扎,新风作浪一样。
大抵是肯定睡不着了,她便想起身去洗手间,可腰上那双手将她搂得越来越紧,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冯厉行,手松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不松,哪儿都别想去。”
无语啊!
连翘只能熬着,大约熬了半小时,冯厉行总算睡得很熟了,都能听到他鼻息里的轻鼾,连翘这才轻轻剥开他的手,下床在地上随便捡了他的衬衣披着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灯是感应灯,连翘脚趾一踩到门槛,里面一下子就亮了。
白光刺得她眼睛疼,闭了闭才睁开,镜子里便是一张晕红的脸,眼神迷离,头发披散,从脖子到领口全是被冯厉行吸出来的痕迹,昭示着两人在几小时之前经历了一场“恶战”。
连翘都恨死了。她明天怎么出去见人,这男人刚才折腾她的时候到底使了多大劲!
她气得一屁股坐到马桶盖上,随手从他的衬衣口袋里掏出烟,吸了大半根之后突然笑出来。
这下可好了,身体和口腔里已经全是这男人的味道,洗都洗不掉!
连翘隔天早晨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喂,余小姐,抱歉这么早打扰你。”
连翘一听是刘院长的声音,“唰”地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了刘院长?是不是安安出了什么事?”
“是啊。是安安的事,安安住院了,咳嗽引发的肺炎,已经住进去好多天了,可小家伙一直不准我打电话告诉你,他说你在国外很忙,还说你忙完了一回国就会去看他。”
连翘听完心口一下子就被揪紧了。
她想起来,之前她和冯厉行在毛里求斯的时候安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电话里她承诺他一回去就会去孤儿院看他,可后来马不停蹄地上任瞑色创意总监,又来了香港。
这么一算,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刘院长,把医院和病床号发给我,我晚上就去看他。”
“这个…余小姐,不影响到你工作吧?虽然我知道安安心里很想见你,但其实我也知道你平时很忙,况且你和安安非亲非故,所以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别勉强。”
“没有,方便…不勉强!刘院长,我等你短信!”
连翘觉得自己没法再说下去了,匆忙摁了电话,将脸埋进膝盖里…
她总是一遍遍地对安安许下承诺,又一次次地食言,现在连去看他这个细微的承诺都守不了,真是该死。
“谁这么讨厌,大清早打电话!”
冯厉行也被她的说话声吵醒了,却赖着不爬起来,手臂从一侧缠上她的腰。
连翘不说话,脸还埋着,只是摇头。
冯厉行看出不对劲了,立刻爬起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没有,没什么。”她随便敷衍一句,声音却是哭腔。
冯厉行抓住她的双肩将她的头抬起来,乖乖…脸上全是泪。
“到底怎么了?哭成这样?”
连翘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咬着下唇,突然问了一句:“冯厉行,像我这种人肯定有报应的吧?”
“什么意思?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嗯…肯定会有报应的吧,我心这么狠,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可以被我丢弃。”她话说得不清不楚,说到最后就开始嘤嘤哭。
冯厉行也被她弄懵了,只能将她的头揽到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打她的后背:“好了好了,谁欺负你了?不哭了行不行?”
她摇头,哭得更厉害,可床上的手机突然“嘀”的一声,连翘立马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一下子就不哭了,自己抹掉眼泪迅速下床,洗漱穿衣,一边弄一边给航空公司打电话。
可很不幸啊,当天从香港飞邺城的航班全部满员。估妖刚巴。
“冯厉行,有没有办法帮我搞一张今天下午飞邺城的机票?”
看她似乎真的有急事的样子,冯厉行却偏要卖关子:“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半倚在床上,上身还裸着,一副无赖无耻却又性感到死的样子。
连翘狠狠剐他一眼:“你要什么回报?没有!”
“那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搞到机票!”
连翘见他这样,又急又气,将身上穿的冯厉行的衬衣脱下来,直接扔到他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