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一夜血月,若不是那一柄闪着湛蓝幽光的嗜血长剑,也许他仍是孤鸿山庄的少庄主,虽不是江湖地位显赫,却也无人敢欺,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雪影心中冷笑,血口嗡然而语,全然尽是恨意:“萧依寂,你这卑鄙小人,我爹对你视若莫逆,你却以怨报德,杀我孤鸿山庄上下百余条人命,今日我独孤雪影落在你手里,要杀便杀,无需废话!”
他说的豪气干云,一副视死如归的精神也表露无遗,知道今日难逃一死,神色上更是略带几分挑衅,冷冷盯视萧依寂的俊面,眸中恨火如狂。
换做旁人,这独孤雪影该是何等的英雄?但是,他错了,跟谁挑衅,都不能跟萧依寂挑衅,一如凌云城外的白衣男子。萧依寂只是冷笑,轻蔑已极,手上轻动,落痕一闪,划过一道凛然寒光,没入地面。旋即,磅礴涌动的内力灌入手臂,直使手臂暴涨一圈,微微一引,清越龙吟未停,半截断刃已落入萧依寂之手。
才一入手,便见独孤雪影神色一滞,怒意更胜,星目一铮,泛起一片忿恨:“你没资格碰它!”话犹未完,便是一声低喝,身子猛地从地上弹起,但也仅是一瞬,便因为剧痛,又跌摔了下去。断臂处白骨森森,殷红鲜血裹着皮肉,让人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没资格?”萧依寂一怔,喃语了一句,手中把玩着那柄断刃,一丝绒光沁入眼底,嘴角浮起莫名冷笑:“独孤伯没有告诉你,这柄剑是谁送给他的吗?”。说罢,抬手便是狠戾一剑,直落孤独雪影胸前,长剑染血,一声惨厉尖嗥,响彻杯莫堂,刺耳不绝,一旁的上官云翀和南宫烈雪仅是看着,都觉如针芒在背,涌寒于胸。
“你说什么?”孤独雪影强抑伐骨之痛,一字一顿,从哽嗓中挤出这话,星眸难以置信地望着萧依寂,震惊无比。
“我不想说废话!”无疑,在萧依寂眼中,面前怵怵颤抖的男子,和死人无异。
“废话?”孤独雪影听得一声讪笑,心中悲恸万分,胸内炽裂如焚,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血雨洒落,日曜投下,莹莹闪射,他亦是不理,血口染笑,嘲讽至极。
那笑声凄仄怕人,旋着不甘,飘荡杯莫堂内,愈增几分阴森恐怖气氛,纵是碧空澄澈,艳阳罩落,仍是不免寒意陡然。他笑着,呼吸之间其痛甚烈,阵阵冰冷浸入神经,眼前开始模糊,逐而灰暗了下去。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便会血尽而亡,再也抑不住郁愤,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悲不忍闻。
几乎同时,萧依寂终于动了杀念,长剑猛然前送,划过一道光亮圆弧,剑光凌厉森寒,到处毫毛蜷缩,湛蓝幽光残忍无情。
这一剑很轻,却无疑致命的快,一丝剑啸嗡然,径直刺向独孤雪影的心脉……
……
血未尽,剑光犹寒。
有独孤雪影的血,也有萧依寂的血。
剑锋冷,而他的心更冷。
俊面残酷神色,似是那声狞厉惨呼全然与他无关。
第二百八十四章灭门深仇,饮恨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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