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识得厉害,退后几步,等到卫璧得见到了面前,才右臂微抬,剑尖在身前画了一个半圆,使出一招如封似闭,正好挡住卫璧的第一波攻势。
卫璧招式精奇,而且这一招他练了多年,自己很清楚这一招使出来会有多大的力道。可诡异的是,对方明明慢他一步出招,手法平平无奇,似是简简单单的一举剑,就挡住了他的攻势,带着他七成功力的劲道就如泥牛入海,消弭无踪。
殊不知武当派武功在武学中别开蹊径,讲究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不在以己劲伤敌,而是将敌人发来的劲力反激回去,敌人击来一斤的力道,反激回去也是一斤,若是打来百斤,便有百斤之力激回,便如以拳击墙,出拳愈重,自身所受也愈益厉害。当年觉远大师背诵“九阳真经”,曾说到“以己从人,后发制人”,张三丰后来将这些道理化入武当派武功之中。若是宋远桥、俞莲舟等高手,自可在敌劲之上再加自身劲力。宋青书所学尚浅,仅仅能化去对方的力道而已。
卫璧吃了一惊,犹不死心,第二道力道接踵而至,此次却不仅仅是力道被化解,而是如一拳砸在了石头上,瞬间这力道又反弹回来。他措不及防,被这力道震得后退几步,拿剑的整只手臂酸麻不已,胸中气血翻腾,难受不已。
武青樱在一边看着,大声惊呼,“师兄,你受伤了吗?”
当着师妹的面,吃了如此大亏,卫璧只觉颜面扫地,目光更加阴狠,随手擦了擦嘴边,冷哼道,“小子好本事,再接我一招!”说是一招,剑法却如水银泻地,一式接一式,连绵不断的攻了过来。
宋青书使出武当剑法抵挡,但他对敌经验尚浅,这套武当剑法发还练得不太纯熟,刚才占了上风,实是有心算无心。卫璧每日同师妹喂招,而且这样的无本生意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对敌手法极为熟练,招式变幻,身法忽快忽慢,很快扭转了局势。
武青樱脸上现出骄傲的笑容,简直比她自己打拜了宋青书还高兴,见师兄稳占上风,也不再担心了,一个劲在那为师兄加油鼓劲。宋青书多次受伤,身体各方面都有损伤,短时间打斗还行,时间一长,身体就先受不住了,而且自己这一方的好手所剩无几,对方却还有那么多人站着围观,只等着把他战败。越打他心里越忧急,而且他清楚知道只要他一落败,这边镖局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心里更加焦虑。
卫璧稳占上风,看着宋青书的动作越来越慢,渐渐不成章法,有心在师妹面前出风头,也不一下子将他打倒。华丽的剑法一招招式出来,身法潇洒,果然赢得了师妹连声喝彩。猫捉耗子的游戏玩得差不多了,卫璧又一剑刺出,打算将宋青书一下打倒,却听路上忽然传来了人声。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关键这次的事,咱们怎么向杨左使交代?”
“掌旗使,此事就麻烦你向左使禀报了,我二人不便……”
听到这声音,宋青书心里大喜,拼力挡过卫璧的这一招,蓦然发声,“是常遇春常兄弟么?小弟,小弟……”
“你,你是宋兄弟!”声音充满了惊喜,从道路边的竹林后转出两个人来,正是常遇春和朱元璋。稍后又走出一人,高瘦身材,眼神凌厉,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掌旗使了。
看到这边的情形,他们显然吃了一惊,随后明白过来,常遇春飞奔到宋青书面前,“宋兄弟,你怎么样?”朱元璋也赶了过来,不说话,看着他的眼中却满是担忧。
“我没什么事,就是那边的方家镖局,死伤惨重……”宋青书有些脱力,说话都不太大声,朱元璋看看他,又看向对面卫璧一等人,眼中杀机隐现。
对方忽然又多出了几个强援,卫璧不知道这几人实力深浅,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心里暗暗叫苦。不过是一趟寻常的劫镖,平时比这更大的买卖他也做得多了,从未出过什么事。这次的小镖局,他根本不讲其放在眼里,以朱九连环庄的财力,还瞧不上这些个货物。这次也就是师妹忽然来了兴趣,才放她出来,只想着让她玩玩过过瘾就好。
不想先是遇到了较为扎手的宋青书,若不是他不放心师妹跟了过来,怕是师妹都应付不来。好不容易就要解绝,却又来强敌。朱元璋冷冷的看着他们,脸上明明没有什么怒火,却让看的人无端心里慌乱,胆战心惊。卫璧为他气势所逼,不由退了一步,反应过来时心中气愤,立时恼羞成怒,当先吼道,“阁下也要趟这趟浑水么?我们明教的事,不是谁都能管的,明理的,就快快走开!”
虽然苦战力竭,身体虚乏,宋青书还是感到好笑。真正的明教好手就在这里,他还要冒充明教,这下真的是犯了他们的大忌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个高瘦的掌旗使就一步上前,冷冷扫了一眼他们的穿着,脸上怒意更盛,冷声喝问,“你们是明教教众?在哪个分驼,烧哪一坛香?”
卫璧回答不出来,他们只是借明教的名头行事而已,于明教的内务怎么可能清楚?武青樱反驳道,“你管我们这些?废话少说,想陪着一起送命的,姑奶奶成全你们就是!”
“冒充我明教者,死!”冷冷的话音迸出,声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经闪出,直取人群中的武青樱。他身法奇快,手执两柄快刀,明晃晃的刀光到了面前,武青樱还未反应过来,知道头发稍都被削去了半缕,才惊叫出声,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