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帆看着唐人杰满有把握的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凭什么?”
唐人杰云淡风轻地说:“女方谈道,王宇家在煤矿交易中获利几亿元。”
他还没说完,叶一帆就打断了他的话,“那也是她公婆的财产,而不是南宫燕夫妻的财产。”
“我也是这么跟她家说的,但他们说煤矿的交易涉及内幕交易,偷漏税款。”
叶一帆笑了,“无中生有,可能宫家觉得王家赚钱了,心里不平衡,现在又不要他姑娘了,所以就这么说,关键要有证据!”
对于叶一帆这样的律师,千万不可藏着掖着,唐人杰觉得该拿出来了。低下头,将从山西复印回来的公司资料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你看,交易金额是3.8亿元,但是又以23元每股送股430万股,刚好是一个亿。现王维中所持股份占到了华神股份的6.71,也是华神的第一大自然人股东,这怎么解释?”
叶一帆低头翻着手中的资料说:“也有可能是王维中觉得煤矿前景好,从华神那又购得430万股,公司的并购中这种现象是常见的。”
“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此大宗交易,却没有公告,如果我没有记错,超过公司5的股份交易要报上海证券交易所备案审批吧?”唐人杰侃侃而谈,为了打好这个案件,他可是专门向贾作桢请教,做足了功课的。
叶一帆没有接他的话,继续翻看着公司的资料,渐渐地,他的脸色有些变了,反问道:“你这资料是如何得来的?”
“叶律师是怀疑我获取材料的能力,还是质疑我材料的真实性?”唐人杰有些鄙视这个师傅了,这么低级的问题都问出来了,见叶一帆有些尴尬,便接着说,“就算是收购,那么资金是怎么样付的?从时间上看,送股又发生在产权交易之前,这又做何解释?公告的数字显示,王家是以3.8亿出售,又投资1亿元收购430万股,那么华神应该付款2.8亿,而不是3.8亿,所以可能性只有一种,交易额是4.8亿,而非3.8亿元。”
叶一帆抬起头说:“这里面确实有说不清的地方,我来之前,他们说交易过程可能不太规范!你知道,那几年公司法刚生效,股权的并购都存在很多问题。”
唐人杰心想,妈的,你真是欺负老子是生手不懂啊!这不是规范不规范的问题,这是违法,仅仅违反上市公司信息披露一项,证监会的处罚可能会上千万!
唐人杰懒得回答,只是嘴角带着嘲讽地微笑着,叶一帆大概也懂了,他想了想说:“那么宫家有什么条件呢?”
唐人杰伸出一个指头,“她们要一千万。”
“包不包括现有房产和车?”
“不包括,房子和车已经算在他们名下了,一千万元是净数!”
反正是谈判,我现在是卖家,货在我手上,卖多少由我吆喝。卖得越高,宫家拿得越多,我也分得越多。
“房子和车包括在内,一千万,我可以去和他们说,你也不要逼太急,咱俩都是代理人。”
唐人杰盘算了一下,那就是说除房子和车是南宫燕的外,另付现金七百万。应该说可以了,打官司的话南宫燕一分都拿不到。真像叶一帆所说,要是把王家逼急了,以他们家的实力,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我个人愿意,但是最后还得听他们家意见!”
“也是,我也做不了主,咱俩都是代理人,还得汇报我们的委托人定。”
唐人杰想王家一定会听叶一帆的意见,他们家现在是破财消灾,再说那钱也是给自己的前儿媳和孙女,还要考虑给他们家做了五年矿长的南宫宁的面子,一千万对别人是个大数字,对王家来说就是个零头。他估计这个一千万也是他们提前定好的。他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南宫燕,她可能会高兴得从梦中笑醒,其实他们两位律师都能定下谈判的数字,双方都会听从我们的意见。作为王家来说显然是不想把煤矿交易的事泄露出去,花钱摆平就行;对南宫燕来说,王家给多少都等于是捡来的,自然唐人杰说多少就是多少。
叶一帆说:“要不今天就谈到这里,你看都下班了?”
“晚上我请客,既然是师傅出马,又给我这么大的面子,我总得表示下心意!”唐人杰虽然讨厌叶一帆,但今天他似乎也很配合,心情大爽,主动邀请叶一帆吃饭。
“今天不合适啊,咱俩是对手,等签了离婚协议再说吧!”叶一帆收起皮包,和唐人杰握手,似乎心里还有耿耿于怀,“小唐啊,你可是赚大了,同为一个案件服务,我的还不及你一个零头呢?”
妈的逼,什么意思?唐人杰刚刚起来的好感荡然无存,不过嘴上依然谦虚地说:“全靠师傅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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