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连续找了贾作桢几日,贾作桢避而不见,连他的电话也不接。 张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生心血,付之东流,谁遇上不急?估计要死的心都有。他找不到贾作桢,但能找到阳春雪和唐人杰,因为我们是他的法律顾问,他几乎每天来一次阳春雪的办公室。他拿着和贾作桢签订的《股权转让合同》、《补充合同》及银行的转账凭据收条等一堆资料,问合同有什么问题?能否和贾作桢打官司要回股权。
阳春雪这几年把精力放在社会活动与案源的开拓上,业务钻研得少。那些合同设计很复杂,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股权转让、赎回期、转让后公司的管理与收益、印章使用规定、转让后公司的管理与收益、印章使用规定、违约责任等,几份合同加起来有六十多页,读一遍也得费很长的时间,更不要说透过条款发现本质。
阳春雪问唐人杰有什么看法?那合同原来本来就是唐人杰起草的,他知道其中的每一个细节,肯定知道罩门在哪儿,但唐人杰装作看了下说:“我没仔细研究,好像没什么问题!”
当时合同起草好后,唐人杰又听从贾作桢的意见,把借款人的名字由他换成其表兄唐少海。张平说唐少海其实只是公司中一名普通员工。在公司的对外交往、合同签订时都是唐少海出现,实际的策划操作都是贾作桢。
合同的一大特征是相对性,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旦有什么问题,都是唐少海所为,与他没有关系。即使向法院或仲裁主张权利,只能向唐少海提出,而与贾作桢没有关系。这些外人认为无关大碍的事,在法律人看来无疑又增加了一重深深障碍。
面对无法胜算的合同,张平找到阳春雪,想通过阳春雪与贾作桢谈一下,转让费、违约金都愿意做让步,以换取贾作桢把他的股权转回来。贾作桢钱在手,有关天世海贸易公司的公章、财务章、房屋产权证、土地证等资料都在他手上。他早已召开了所谓股东会,完成公司变更登记,现在公司名义上已经完全被他控制。
这天,阳春雪叫唐人杰去了她的办公室,张平也在。她说让唐人杰和贾作桢谈一下,转达张平的意思。唐人杰心想,贾作桢绝对不会答应张平的条件,整个事件的过程唐人杰了如指掌,合同文本也是他起草的。贾作桢的目的就是把张平所有的财产占为己有,怎么会接受张平提出的条件呢?
唐人杰双手一摊:“贾作桢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张总提出的条件他肯定不会答应,现在看来,一开始他就冲着公司财产去的,而不是谋取高额利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阳春雪说:“先找他谈谈再说。”
唐人杰说:“你不是和他是高中同学吗,要不你去谈吧?”
“小唐,你还要我去谈?我这同学,自从我介绍给你认识后,你们关系越来越密切,和我倒是越来越疏远了,你家伙倒了使了什么法子,或者是你上了他的贼船了?”阳春雪盯着唐人杰,那目光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意思,口气也是。
唐人杰矢口否认:“雪姐,我就是给他公司挂了个法律顾问吗?其他为他做的事情,都给你汇报过,也有我们所律师参与的啊。”
“好了,我相信你应该不会背叛我。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和他试着谈谈吧,也不要把别人逼上绝路了。”阳春雪说,让唐人杰听得一阵惭愧。
唐人杰真想说,你们太天真了,这是与虎谋皮!已经吃进嘴里的肉贾作桢会吐出来?心里这么说,但又不能拒绝,就说:“张平找不到他,他也不一定见我,原来的那个电话也打不通,只能试试看。”
唐人杰对阳春雪的回答为假,贾作桢的电话打不通却是真。这家伙现在很谨慎,轻易不打给唐人杰的专用手机,与唐人杰联系也用其他号码。他早不在原来的地方住,总是变换居住的地方,对公司也是电话摇控,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唐人杰当着阳春雪的面打了一个电话,贾作桢果然没接,但唐人杰知道他会用其他号码回过来。过了一会,他的电话果然来了,他先问唐人杰在哪里?唐人杰说自己在阳主任的办公室。
唐人杰把张平的意思给他讲了,贾作桢对张平的提议嗤之以鼻,不要说那些条件,他根本不和张平谈。“是张平违约在先,一切按合同执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了贾作桢的话,张平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借了他两百七十万元,还了四百二十三万元,难道还要霸占那一千多万破产财产和天世海贸易?妈的,休想,老子劈了他。”
张平愤愤说完,说完也不和唐人杰他们打招呼,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看着张平远去的背影,我唐人杰极度不安,对他的遭遇充满同情,谁说这里面没有自己的原因呢?但张平的失望与愤怒又让唐人杰有些后怕,他能预见到法律上的后果,却预料不到法律之外的后果,说不定张平真的会找人把贾作桢干了。法律上张平不一定赢,但正义绝对在他一边!按唐人杰原来的想法,从永庆玻璃上拿一部分就足矣,从没想着占有天世海贸易,贾作桢太贪心了!
想到这,唐人杰不禁长叹一声。
阳春雪也叹气说:“张平对我们很有意见,说破产是个馊主意,也怀疑我与贾作桢的关系。”
唐人杰说:“妈的,成王败寇,当初是他想逃避江苏公司的债务,又要把公司大包袱甩了,才